司立鹤坐下来,光影落在他立体的五官上,有种不近人情的冷肃。
他忽视楚音的不安,用一种极为严谨的谈判的姿态,沉声道:“不想分手可以,但有几件事我得事先跟你确认。”
楚音马不停蹄地点头。
“你有老公,我有情人,所以这件事你我扯平,以后都不要再提。”
楚音抽噎了下,“好。”
司立鹤抓住楚音的手捏了捏,声音很冷,“在跟我交往的期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不准再让陈邵风碰你,能做到吗?”
这根本不是楚音可以控制的事情,但他承诺,“能,我能做到。”
司立鹤脸上这才有一点浅薄的笑意,“还有,别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你明白的,这会给我造成麻烦。”
尽管痛苦,楚音还是点了头。
“最后一件事。”司立鹤定定地看着泪眼婆娑的楚音,狠心道,“如果有一天我们要分开了,我希望你不要纠缠,我们好聚好散。”
每一个字楚音都认识,拼接成句子好似天书。
他愣愣地眨了眨眼睛,哭得太多,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可是你说过,不会丢掉我”
“我是说过。”司立鹤不否认,但现在他要推翻之前的说法,跟楚音建立新法则,“不过你今天让我很失望,所以我改变主意了。”
楚音觉得司立鹤变得好陌生,像绝对理智的冷峻的判官,将不可斗量的感情端上了法台,衡量利弊后才准他接近。
楚音很笨,被司立鹤耍得团团转,这些条件只针对他,严苛而毫无利处,但凡楚音清醒一点都不该答应。
可惜司立鹤拿准了楚音是个十足十的感性动物,可能还有点隐藏的心理疾病,是个抓住一点微薄的爱就舍不得放手的重度病患,见楚音久久不答,他松开了楚音的手。
楚音简直像是抓住大海里唯一一根浮木,重新急迫地抱住了司立鹤的手臂。
他是那么痛苦、又那么无助,他唯一可以和司立鹤谈判的砝码是他自己,他只能亲自把自己送上托盘,让司立鹤掂量他的价值再决定是否将他留下——他隐隐约约感知到他对司立鹤而言没有那么重要,是可以被随时舍弃掉的弃子,但他不愿意看清这个事实。
因为当他绝望地说出“做得到”这三个字时,司立鹤将他搂在怀里,温柔地喊他咚咚宝宝,缱绻地亲他的嘴巴,又变成了楚音熟稔的司立鹤。
好似方才的冷酷只是楚音的幻觉。
楚音贪恋司立鹤的好,势必要付出代价,他飞蛾扑火地跳进司立鹤给他设下的圈套,像寒冬里点燃最后一根火柴的小女孩,明知获得的幸福短暂又虚假,却也足够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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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音在家养了两天气色好转些许,司立鹤带他去了真正的落脚点,他这才知道他住了两个月被他打理得十分温馨的屋子只是司立鹤的临时住处。
这是司立鹤第一次带情人回家,他觉得是给楚音听话的一点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