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里法制新闻节目对于唐超案的报道。
刑侦部破获一起大案后会有休假,最近他们轮休,孟思维由于“有伤在身”,一直呆在家里。
裴忱端着果盆从厨房里出来,里面是刚洗好的新鲜草莓。
他先把果盆放到茶几上,然后从抽屉里拿出药瓶和棉签。
“手。”裴忱拿着东西坐到孟思维身边。
孟思维从电视上收回视线,看到裴忱,乖乖把双手伸过去。
她手腕上上次挣绳子时受的伤已经结了痂,大夫开了药要每天涂,并且期间不能碰水。
除了两只手腕上这点伤比较麻烦以外,孟思维身上其他地方都没有什么大碍。
就连她从二楼跳下来,又拼命跑了那么久也没事。脚也只是崴了一下,当时痛,但没伤到骨头。
一切似乎都只能归功于她身体底子好抗摔打,比较男队里每年体测三千米气都不喘的也不算太多。
就连高勇后来复盘都说了,那种情况,体力能力和胆气缺一不可,也只有孟思维才可以。
孟思维看到裴忱蘸了药水,用棉签在她手腕上细细涂抹。
最开始的时候皮肉外露,药水有刺激性碰到每次都疼到她想哭,但现在伤口结痂,已经不疼了。
男人依旧涂的很认真,他动作极为轻柔,目光皆是怜惜心疼,似乎生怕有一点点的力气太重。
男人轻到孟思维都觉得有些痒了。
“好了吗?”孟思维开始催促,她其实都觉得结痂后已经没必要涂了,等自己愈合就好,只是裴忱还是每天坚持不懈。
“好了。”裴忱细细涂好最后一点部位,盖好药水瓶,扔掉棉签,像之前一样叮嘱,“不要沾水。”
孟思维一听这个不要沾水就有点窘,然后微微沉默。
她伤的是手腕,还是两个手腕一起伤,要正常生活就最不可能不沾水的部位。
所以平常的洗漱还有洗澡都成了难题。
洗漱还好,裴忱都能帮忙,刷牙洗脸洗头他都可以,关键是洗澡。
安全起见,孟思维现在洗澡时不仅要用保鲜膜包裹手腕伤口,还要双手举过头顶,像投降的姿势才能保证不碰到水。
最开始的时候她跟裴忱面对这个洗澡的问题两相沉默,然后裴忱倒是没说什么,她还是选择硬着头皮打电话让钟意过来帮她洗个澡。
钟意帮孟思维洗完澡,出来时还意味深长地看了裴忱好几眼。
孟思维至今不敢告诉孟妈妈她这次的遭遇,更不敢告诉她自己有受伤需要人照顾,只是说自己参与了唐超案的抓捕,于是除了偶尔钟意来给她洗澡,她自己每晚只能用湿毛巾擦一擦。
孟思维已经连续自己用湿毛巾擦了三四天身体了,今晚实在想用水冲个澡。
她联系了钟意,然而钟意这两天一直忙着,结婚前有很多麻烦的事情要做,她跟周宇安回老家了,要后天才回c市。
总不能脏到后台。
孟思维低头默默看着自己两个不能沾水的,红紫色的结痂,像戴着两条小蛇手镯一样的手腕。
她当时为了挣开那绳子几乎是拼了命,所以创面很深,大夫说后续要用祛疤产品才不会留疤,而且恢复期间也要格外注意。
长时间沾水可能会导致水沿着结痂与伤口的缝隙处进入伤口内,如果引起感染和化脓就很麻烦。
孟思维一边吃裴忱刚洗好的草莓,一边独自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纠结什么复杂的心事。
裴忱在孟思维草莓味的唇上恋恋不舍的吻了会儿,然后去做一些家族。
于是等到裴忱再一次路过的时候,孟思维忽然抬头。
“裴检。”她叫住正从阳台上收完衣服的男人。
裴忱停步,看向孟思维:“怎么了?”
孟思维吞了口草莓,对着正直的男人,还是把那个自己深思熟虑,经过内心多次挣扎后才决定的请求说出来。
她望着裴忱的眼神谨慎谦卑又有礼,一度尊重到用起了“您”。
孟思维:“您今晚……可以帮我洗个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