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抱着邱秋小憩一会,没想到竟沉沉睡去。外头瓢泼大雨,寒意更重。屋里却是阴沉沉的,温暖舒适,格外适合睡觉。邱秋想让傻子再多睡会,反正两人睡在一起也不是一日两日,掉不下皮来。于是躺在床上细数着以往吃过的美食——东坡肘子,叫花鸡……眼皮忍不住打架,最后又窝在时封凌怀中睡了个回笼觉。时封凌描绘着邱秋的五官,大拇指和食指忍不住捏住了邱秋小巧的鼻尖,片刻后再放开。邱秋扭着脖子要离开时封凌的魔爪,鼻子又被捏住。时封凌看着邱秋颤动的睫毛不小心发起呆来。邱秋伸手拍了两把时封凌的手指,依旧无法呼吸,眼睫毛挣扎着将要睁开,最后却放弃了抵抗,微微张开了睡得红艳艳的嘴唇呼吸,露出了里头的丁香小舌。时封凌只感觉到脑子里“轰”的一声,赶紧松开了捏着邱秋鼻尖的右手,翻身下床时还差点跌了一跤,急匆匆往外跑。邱秋被这一动静吵醒,坐起身揉着眼睛,有些呆愣地看着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房间。傻子,去哪里了?作者有话要说:咱们傻子,终于长大了。大雨连着下了一夜。第二日温度果然骤降。邱秋裹着被子寻找着热源,却没有找到,反而躺在冷飕飕的褥子上,又将自己缩回原位,挣扎着醒了过来。身旁褥子已经凉了,傻子早就起来了。自从她和傻子同床而寝后,傻子便不再早起,每日都同邱秋窝在被窝里,直到邱秋醒了才起。偶尔邱秋醒来,还能瞧见傻子把玩着她的头发。今日是怎么了?或者说,从昨日她午睡醒来,傻子总有些怪怪的。时封凌已经将水烧开,沸腾的水汽声拉回了他飘散的思绪。他昨夜一夜未睡。邱秋已经被他养成了习惯,一睡着身子便自发地窝进他怀里。奈何他清欲寡淡的身体不知道怎么回事,竟闹腾起来,无法忍受邱秋的靠近。他昨夜抱着怀中的温香暖玉,彻夜难眠。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的罪受。但是让他推开邱秋,他又不愿。时封凌在温暖的灶台边忍不住睡意,打了个哈欠,眼下一片青黑。大门关得紧紧的,堂屋被柴火烧得热乎乎的,邱秋从屋里出来也不觉冷。时萌已经窝在小花身旁,互相取暖。“小媳妇,快喝热水,暖暖身体。”邱秋接过碗暖了暖手,将热水小口小口喝进了肚里。时封凌接过了碗,眼神一丝都没同邱秋接触。发生了那样子的事,他还不知道怎么同邱秋相处。邱秋没有察觉傻子的不对劲,打开门看了看外头。雨已经停了,天气却还阴沉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砸下雨点来。按这天气来看,地里种的菜昨晚肯定被雨砸坏了。邱秋赶紧翻数着家里仅剩的粮食。这冬天才刚刚开始,她昨日还拒绝了村长分下来的死鱼苗,可别因为她的大手大脚没了粮食吃。时萌的枕头里还藏着大把的银票。奈何有钱也没处花。秋日穿得单薄下山都如此麻烦,何况冬日邱秋把自己裹成了球,行动本就不便,还没人引路。她可不想下不去山,还在山里迷路。即使她没有经历过,也知道冬日的山林是最危险的。家里的米粮在秋收后分了一袋。邱秋日日煮的都是米饭,家里的粮食只剩不到半袋。按她这样的煮法,可熬不过一整个冬天。连经常用的白面都所剩不多。邱秋朝着锅底门扔了几个地瓜进去。她心里念叨着粮食的问题,也没心思煮饭了。随便吃了几口地瓜。邱秋披上了昨日傻子塞给她的大披风。她身上穿着下山新买的衣裳。虽说可以同村民说这衣裳是骆林他们送上来的,但昨日刚发生那样的事情,邱秋并不想惹人注意。连时萌都聪明地将新衣穿在了里头。披风被邱秋挂在了傻子屋里。邱秋掀开帘子,堂屋里暖和的热气被帘子挡在了外头,屋里里依旧湿冷湿冷的。邱秋拿起披风正准备披上,下摆果然粘上了田边的黄泥,已经被冻干了,手一拍黄泥就直往下掉。邱秋披着披风往村长家去,她得问问粮食的事情。捂着手呵了两口气,邱秋一手抓着披风下摆,一手放在了身旁。等了许久,放置一旁的那只手都要冻僵了,邱秋才疑惑地转过了身。身后一个人都没有。熟悉了傻子跟屁虫一样跟在后头,邱秋竟然有些不习惯。原来她刚刚出门傻子都没有跟出来。邱秋低头嘟囔了一声“矫情”,将手缩进了披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