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怔愣地感受到怀中温热的软和呼吸的滚烫。
她听到沐汐清说:“段寻霜,我很感谢你过往日子的陪伴,为我提供的情绪价值,我没有办法抹除,没有办法当做不存在,这对我来说,是无法割舍的记忆。”
“所以,在知道你是空白后,我真的不想相信,也很难将你们二者结合起来,更舍不得将你们结合起来。”沐汐清带了些压抑的哭腔。
“一旦结合起来,我就会想到你这五年是以何种心情和我聊天,是有多小心翼翼地避开想问又不敢问的问题,想说又不敢说的话。”
“段寻霜,我真的没有办法,没有办法不去想。”她扶在段寻霜的肩膀上,鼻子发酸,她哽咽着,“我心好疼,好难受。”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这个时候,不借机装可怜让我心软。”沐汐清轻轻地捶她,盖不住哭腔,“你前面不是很会装无辜吗?”
“你干嘛要跟我道歉啊。”沐汐清埋入女人的脖颈中,任由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你根本就没有错。”
“我心好疼,好疼……”
肌肤上的水痕太过明显,段寻霜的心被人抛到高处,惴惴不安,又因沐汐清的这些话平稳坠落,可现在,又因为怀中人的泪水而泛起薄痛。
她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手忙脚乱地顺着身前人的后背,让沐汐清平复心情,抽出两张纸,单手护着沐汐清的头,让其缓而慢地从自己的脖颈中出来。
指尖包裹着纸巾,慢慢地,认真地点在怀中人的眼眶周围,泛着红肿的鹿眼更显可怜。
段寻霜眸中也有水雾弥漫:“汐清。”
沐汐清抽泣着。
段寻霜吻了吻她的眼眶,微凉的泪水染上红唇,她双手捧着沐汐清的脸颊,拭去面前人源源不断滚落的泪水,说不清是高兴沐汐清不怪她,还是难过自己又让她哭泣伤心了。
“不哭。”段寻霜一遍遍地用唇触碰沐汐清的眼睛,额头,一声声轻哄着,“乖,不哭。”
沐汐清哭得更难受了,哽咽着重新埋入段寻霜的胸前,过了两秒,她身子挺直了些,将头埋入女人白皙细腻的脖颈中,不忘拿过女人手中的纸垫在下面。
随后任由泪水流淌。
还知道不弄湿她衣服,段寻霜哭笑不得,耐心哄着。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失控的情绪终于得到控制,沐汐清抽泣的频率越来越少,泄出的音调越来越低,她咬住下唇,将最后的哭意憋了回去,在女人怀中,稳定了情绪后,才慢慢抽离探出头。
车厢内没有开灯,只能凭借外面传入的光亮看清一二。女人脖颈上布满了晶亮的液体,全是她蹭上去的泪水。
垫上去的纸起了作用,沐汐清哭泣的余韵还没散尽,时不时抖动下身体,为女人擦拭水痕。
手背被人按住,沐汐清抬起头,本就红肿的眼睛更加肿了,鸦羽般的睫毛被凝聚的液体湿湿地粘黏。
段寻霜抽过新的纸巾,暖声问:“还难过吗?”
沐汐清点头。
段寻霜弯唇:“不哭了,好不好?”
像是在和幼儿园的小朋友商量般。
沐汐清极小地“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