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顺愣了一瞬,便带着众宫仆尾随其后,二皇子和三皇子却未急着走,先是问候太子,随后又对楼桓之关心一二,完后才与向寻一道离开猎场回宫。云归顾不得去想为何天子会这般轻拿轻放地处置此事,趁其他人还未有凑近楼桓之身边,便赶紧过去,“伤到哪儿了?”说着打量楼桓之上下,只见那本就不十分红润的唇,泛白无血色,手背上有点滴血迹,却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楼桓之看着云归一脸忧色,不由得一怔。他以为,云归并不甚在意他。他以为便是自己受伤了,云归亦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过来他身边,露出紧张模样。云归是那样一个不容他人靠得太近的人。他甚至觉得,无论他如何待他好,他都不会有所动容,更不会如他一样,紧张对方安危。可是现在,他感受到了云归对他的关切,不由得展露笑容来,“我无大碍。”云归正心焦着,却见楼桓之还笑得出来,虽然他不得不承认,这笑容勾人得很,可现下他并无心思欣赏不是?“你到底伤在哪儿了?”因着心绪这般,话语便饱含不耐,楼桓之听得亦不恼,仍旧笑容不减,“伤在腿上。不碍事,被流箭所刮伤。”“如何不碍事?你伤了腿,为何还骑马?”云归蹙眉道。骑马需腿脚用力,而腿上有伤时骑马,必然会让伤口流血难止,说不得还会让伤口裂得更开。楼桓之无辜地眨眨眼,“若不骑马回来,你要我徒步走回来么?”其实他是当真觉得无碍。男子汉大丈夫,一点儿伤势算不得什么,总不能就为这个不骑马,让人带着回来罢?云归见他完全不在意的模样,只觉自己紧张的模样可笑得紧,当下道,“既你还可以骑马,那我就不奉陪了,再会。”楼桓之有些无奈,这个坏脾气真是……“等等,云归!”云归终究狠不下心一走了之,听得唤声便回头,没好气问道,“作甚?”虽此刻走了许多人,但几个禁卫军人仍旧在旁处等候,楼桓之到底拉不下脸来当外人面给云归赔罪,只拱拱手,权当讨饶。云归见此,消了一点儿气,“你待如何?”他要骑马便骑去,叫住他又是为何?楼桓之先是看看左右,向那几个禁卫军道,“你们今日先回去罢,亦是累了一天了,无需顾着我。”那几人面面相觑,有些犹豫,楼桓之便又道,“我无碍,不过腿脚不便罢了,几个军中弟兄受的伤更严重些,你们去看看罢。”此话既出,一人看向云归道,“烦请公子照顾我们统领一二。”他虽不知这少年是何人,但看起来与楼桓之关系亲近,且还算稳重知事,知晓腿上有伤不宜骑马,想来会适当顾着一些。云归点点头,“我会的。”待得近处人都走了后,“不知你可否捎我一程?”楼桓之犹豫着道。——云归:“捎你一程也成,但是得有枝枝来换。”楼桓之:“一言为定。”转向众看官,“诸位予我枝枝罢。如此云归才愿捎我回去,如此我才可与云归同乘一骑啊。”拥人在怀【参赛求枝枝】“不知你可否捎我一程?”楼桓之犹豫着道。云归看了楼桓之半晌,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不是觉得无碍,可以自己骑马吗?别的人受了伤都是让人牵着回来的,你却偏要逞强,怎的不接着逞下去?”楼桓之只好苦笑,“逞不下去了,还望你同情同情。”若是真让他接着骑马,莫说骑回侯府,便是再骑个两天两夜,他亦还能撑住。只是眼前有人心疼他,他何必逞强?他虽能忍,却不是不觉痛。云归低笑一声,便不再刁难,道,“等我去骑马来带你回去。”正要转身,楼桓之却又道,“不必,你我共骑便可。”难得机会,他可未有傻得错失过去。“那我的马不要了?我和它可有感情。”云归不乐意,言道。明明有两匹马,作甚非要挤在一处,他可觉得不自在。“你说一声,自有马场仆人替你送回府上。”楼桓之言道,“我失的血有些多,不知待会路上会否晕眩……若是你我共骑,我必然不会倒下马去。”云归想了想,到底忍不住应了,又去找正清理草地的仆人,让他把自己的马送到云府。随后回到楼桓之身边,看了看马背上,道,“你往前挪一挪。”“何以要往前挪?你坐到我前面来。”楼桓之回道。“我坐前面不好踩马蹬,自然是我坐后面。”云归言道。其实倒并非只是为了方便踩马蹬,他还有点想试试拥人在怀骑马是何种感觉——楼桓之在前,他在后,他要手抓缰绳,岂不就像是拥人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