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侦探将眼镜架回鼻梁上,眯着眼在空中戳戳点点了一会,随即她走进身旁的小巷里,片刻后又在几千米外的草地上出现了。
准确的来说,这不是片普通的草地,而是墓园旁边的草地。墓园大门已经锈迹斑斑,歪歪扭扭的还在原地坚持,管理亭里的椅子积着厚厚的灰,桌面上摆着张泛黄的纸,日期停留在几年前的十一月一日。有几只烂到骨头都露出来了的渡鸦正站在尖锐的栏杆上东张西望,深紫色的眼睛像是两个探照灯,哪里有动静就往哪里看,墓园内部也是杂草丛生,偶尔有什么东西在齐腰深的植物中一闪而过,荡起一片沙沙声。
给自己贴了隐身buff的禹月放下了望远镜,觉得有点麻烦。地图上的标注点就在墓园正中央,而她传送时为了稳一手专门传的离红点远一点,导致人现在就站在墓园大门外不敢动。
按理来说如果她落到了那条直通大门不知为何没被杂草掩盖的石子路上,禹月就能鬼鬼祟祟的无声穿过杂草丛,可惜运气差了点,她刚好落在了离石子路不远不近的一撮最高的草丛里。
……这也是为什么她不敢动,那几只渡鸦好像和监控探头是一个功能,她只是抬了下脚,杂草丛稍微发出了点动静,全体渡鸦立刻向她这边看齐,有的还把脑袋扭了一百八十度,不像渡鸦,像猫头鹰。
她满头冷汗地僵硬在原地,直到这些半死不活的监控没发现异常挪开视线,才敢长出一口气。
再用次传送直接进去?
禹月捏着卡,又想到了望远镜中明显有什么活物在游荡的墓园内部,那东西她没怎么看清,只能推断出体型较大,用四足行走跑跳,没有尾巴,身上黑漆漆的。
她想了半天也没能找到自然界中和这玩意身形类似的活物,于是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传送卡发动,小侦探出现在了石子路上,她推了推圆框眼镜,踮着脚向大门靠近。
这次和杂草丛相比要顺利多了,她从都快锈烂了的大门的缝隙间钻过,渡鸦们也很安静地注视着外围,并没有发现狗狗祟祟的外部人员潜入了要地。基于刻在dna里的火力不足恐惧症,禹月手里又捏上了几张道具卡,放缓呼吸向内部走去。
越往里面走,那种若有若无的奇怪感受就越明显,她最终停下脚步,环顾四周。
——太正常了,正常到她能察觉出不对劲,她眼中的世界在告诉她一切正常,可【奥雷莉】的灵感在此刻疯狂提示着禹月周围很危险。爬满了苔藓的石碑开始重影,杂草丛也似乎变得冷硬起来,本该干燥清新的空气传来若有若无的潮腥气,在直觉的不断预警中,她后退几步准备先用传送卡传出去——
吼!
咆哮在身后响起,风声急促,禹月果断在弯腰低头的同时双脚一蹬滚出好几米,液体滴落在耳旁的泥土里,飘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于是她再次向右全力开滚,避开了第二波不明生物的攻击,栏杆上的渡鸦们就跟集体眼瞎了似的忽略了墓园内满地乱滚的女孩和怎么挠怎么咬都碰不到她的‘看门人’。
有几滴液体溅到了禹月脖子上,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腐蚀感和痛痒感立即在那块皮肤上燃烧起来。
而滚的满身土的她终于抓到机会,冻结卡立刻砸在扑过来的生物身上,把它冻成了一具冰雕。随即毫不犹豫连开两瓶回血药灌进嘴里,在紫色的月光下,女孩脖颈处异变的伤口几乎瞬间消失,被污染的血液也恢复了出厂设置,依旧为这具身体兢兢业业地运输营养和氧气。
禹月喘了两口气,端详起了被封在冰里的玩意。
……说实话这小东西是有点丑在身上的,但在看出这是个人后这种被丑到的震撼就变成了被惊吓到的震撼。
看不出性别的人,面部畸变成了被捞上岸的水滴鱼,和坍塌叠积肉块的上半张脸相比,ta的下半张脸像是裂口女一样,裂到耳根的嘴里满是细细的尖牙,还是一圈接一圈的,有点像某种纪录片里出现过的掉san鱼类。四肢居然是同样的长度,躯干构造也更接近鱼类背部的质感,这也是禹月在最开始没能认出这到底是什么奇行种的原因。
“嘶……”禹月又退了几步,“这墓园不对劲,我没往后退时这玩意对我一点攻击性都没有,怎么一退就要咬我?它又不是督战队队员。”
‘墓园不对劲,这不是它原本的面貌’这个想法愈演愈烈,禹月闭上眼,不断强化这个概念,强迫自己忘记墓园的构造和每个细节。见效很快,当她再次睁开眼时世界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