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七早已安排了一辆马车,明梳与白凰竹坐在马车里面,而白练则是在前头驾车。明梳小心翼翼的不让白凰竹的伤口裂开,为他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被褥,看了一会儿他的脸色才道:“你与素七公子在房中究竟说了些什么,为何会弄成这个样子?”虽然先前白凰竹和素七谈话之前也是面色苍白,却远不是现在这样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在明梳看来,白凰竹像是进去和素七打了一架一般……白凰竹疲惫的抬眼看了明梳的表情,只一眼便明白明梳想歪了,他轻声道:“没什么……素七他暂时将我的内力封住了而已……”“什么?”明梳一挑眉,面色有些不善。白凰竹知道这下误会更深了,忙道:“不是……素七是为了让我的伤势早点痊愈才以他独门的闭穴手法将我的内力锁在体内好加快我内伤的复原。而且……素七告诉了我一件事,白家现在要的是一个身份简单不会武功的大少爷,而不是神堂的杀手诡烛。”明梳纤细的眉微蹙,很快便理解了白凰竹话中的意思:“你以为白家现在有问题?”“是,据素七所说,白家内部现在很是混乱。”而现在这个失踪多年的大少爷突然出现,对于混乱的白家来说必然会引起一次更大的骚动。明梳有些担心,但是她也知道白凰竹现在是非回白家不可的。而在这时,马车之外传来白练的声音:“这位公子为何拦在我们车前?”“自然是……想要同你们一起去白家。”随后传来的声音十分熟悉,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的白凰竹听到这声音之后也终于没忍住低咒了一声艰难地自重重地被褥之中爬了起来。他的低咒其实是因为明梳的反应,因为明梳在听到这个声音以后很是激动的唤了一声:“景离哥哥。”掀开马车的车帘,明梳果然看到景离一人白衣红伞站在马车前似笑非笑的看向她。白练却是完全不认识景离,只道他是个捣乱的家伙,带着些怒意吹了吹胡子:“这位公子究竟是何身份,白家可不会随便招待不相干的人!”“我?”景离到此刻才正眼看了白练,歪着头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片刻之后他邪魅的笑笑,“我……应该算是你们少夫人的嫁妆吧。”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的却有一抹苦涩,只是淡到很难分辨出来。相公,别吃醋最后的情况就是,白练在前面驾车,而马车里面坐着白凰竹和明梳……中间夹了一个嫁妆。三个人瞪视了很久以后才由明梳打破了沉默:“败家子你的伤不痛了?”被明梳这么一提醒白凰竹才觉得身上的伤口灼痛着,他低下头看了一眼之后可怜兮兮的抬起头道:“明梳……好像……伤口裂开了。”他的语气无辜至极,让明梳一时不知究竟是骂还是气。明梳看着白凰竹身上渐渐被鲜血染红的衣服,挑了眉扔下一句“活该”之后仍是小心翼翼的为他将伤口重新包扎好。而景离就坐在旁边兴致盎然的看着这对夫妻手忙脚乱的动作,时不时还听见白凰竹的痛呼和明梳不耐的呵斥这般的景象,却又同时让景离眼中的失落更为浓厚。他分明已经感觉得到明梳和白凰竹之间已经容不下自己了,眼前这个看似软弱的男子便是明梳选定要相伴一生的人了。只是心中仍是有着许多的不甘,藏着,也只能是藏着了。终于将伤口处理好了,明梳长舒一口气之后才板着脸道:“知道自己有伤还瞪什么瞪?”她指的是白凰竹方才和景离两个人互瞪的事情。白凰竹心中也是委屈得很,明明看出来了景离那家伙对自己的娘子有着特殊的感情,偏偏还要答应让他和他们一起回白家。而明梳在其他事情上很聪明,到了这时竟然也看不出来景离的心思,是在让他很是无力。闷闷的自己躺回被褥里面,白凰竹自己闭着眼睛睡了,只剩下明梳和景离对视一眼。“景离哥哥,你怎么会想到和我们一起去白家?”明梳到了现在才有空问出心中的疑问。而景离看了一眼佯装熟睡的白凰竹一眼,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才道:“我现在已经是乌衣教的叛徒了,而这都是拜你家相公所赐,我跟着他投奔白家没什么不对不是吗?”明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也只是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两个人一下子又静默起来,良久之后景离才又道:“小宫主……”“叫我梳儿吧,我记得小的时候你便是这么叫我的。”明梳抬眸向景离笑笑,“揽月宫早就毁了,已经没有什么小宫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