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杀手们几乎都愣了片刻,随即袭向素七的却是更加狠辣的招式,他们见过这把红伞的主人,知道他一定是和诡烛在一起的,既然离使来了,那么诡烛也一定来了!素七表情终于起了变化,他微微皱眉扫了一眼那把红伞,却没有时间多想,因为黑衣人的暗器已至眼前,素七长袖轻拂间已将那暗器拦下,又与紧随暗器之后的一名黑衣杀手缠斗起来。只有明梳,呆呆的看着那把红伞,似乎眼前的打斗都不存在了,只有那把红伞。是那个人,明梳知道是那个人来了。窗外传来一个人颇有些不满的声音:“真伤自尊啊,在下连武器都扔进来了,居然也没有人喊出在下的名字。”话音一落,一个人白衣长发出现在门口,逆着光,轮廓微微模糊,面貌并不出色,只是那双眯着的眼睛让人无法忽略。“景离哥哥。”明梳的声音有些沙哑。离使笑了笑,走过去安慰她:“小宫主,好久不见。我们等一下再叙旧……”他拍了拍明梳微微颤抖的双肩,转过头看着打得正高兴的九大杀手和素七,声音里有些戏谑:“当在下不存在吗,九位大爷?”话音落地的瞬间,他的身影已然掠出,提起了地上的伞,与那些黑衣杀手斗在了一处。依旧站在素七的身后,明梳看着眼前与黑衣杀手相搏的素七与离使,莫名的有些想要流泪。而她不知道的是,诡烛此刻就站在芜楼外的小径之中,远远的看着这一场战斗,看着屋中的人,神情不知是喜是忧,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上此刻更是惨白如纸。而在他的身后,一人举剑而立,冰凉的剑刃抵在他的脖子上,划破了他的皮肤,一缕艳红的鲜血顺着他修长的脖子缓缓淌下。相公,终于相见此时的芜楼之中,有了离使的加入,素七显得轻松许多,长袖在空中几度翻飞将黑衣人逼退至一旁,在他身旁的离使顺势将手中离魂伞撑开,伞中几缕利芒爆射而出,直袭黑衣杀手。一名杀手闪躲不及,胸口正中一击,霎时鲜血喷洒而出,染红了芜楼原本纤尘不染的地面。眼见一人受伤而两名对手依然毫发无损,黑衣杀手们眼中狠色毕现,正待出手,却见听得一声闷响,一个人狼狈的被摔进了芜楼之中,这一变故引得众人放缓了动作向那人看去,一看之下,明梳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凉了。那被人狠狠摔进屋子的人脸色白得触目惊心,清秀的脸上满是疲惫,双眼紧紧闭着,似乎在忍受着某种痛楚,脖子上一道伤痕正缓缓往外渗血,艳红的血染在他苍白的脖颈上,如此凄艳。那一瞬间,明梳只想尖叫,可是她没有,她只是用了最快的速度奔过去抱住了他,声音颤抖的喊着:“败家子,你怎么样……”怀中的人没有回答她,双目仍然紧闭,只是眉头似乎皱的更紧了。从那一天败家子将她赶出红叶斋以后,两人终于重逢,却没想到竟是如此情形。明梳很想哭,她发现只要是关于败家子的事她一碰上都会失了分寸,慌了手脚,她伸手把了白凰烛的脉,脉象微弱至极,似乎随时都会消失。头脑突然变得一片空白,明梳愤怒的抬起了头,直视门外站立的那人。离使和轮椅上的素七也都朝这边看了过来,一看之下离使眼睛眯得更细了,握伞的手微微紧了紧。却不想有人的反应比明梳更大——素七微楞之后神情突然大变,原本云淡风轻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眼神突然间变得前所未有的冷冽,整个人散发出诡异的危险气息,声音冰寒无比,素七冷冷看着门外站立之人:“是你伤了他?”门外之人呵呵一笑,缓缓走了进来,黑衣银发,右眼被垂下的一缕头发挡住,正是乌衣教八使之首的乾使,他瞥了地上虚弱无比的白凰烛,懒懒笑到:“这家伙太脆弱了,方才在门外居然想要拦住我。”“你竟然敢伤他?”素七的声音更为寒冷。不过乾使并不恐惧,他挑衅的看了素七一眼,又看向对他怒目而视却一言未发的明梳:“看来这小子很重要了,我倒是很好奇这小子究竟是何身份,竟然让你们如此紧张……若我说方才进来之前我已经在他身上下了毒你们又待如何?”他没有见过白凰烛与明梳,并不知道白凰烛究竟是什么人。他一句话出口,不管是明梳还是素七眼神都变了。离使面色复杂,正待开口,却见九大杀手眼神凛冽,蠢蠢欲动,他向他们冷笑一声道:“如果我是你们,我现在肯定不会乱动。”谁知他话方一出口,九大杀手便已腾身而出,向着越显冷厉的素七急袭而去,素七不见回头,周身真气暴涨,只见一阵衣袂翻动,九个黑衣人竟同时跌出,狠狠撞向地面,发出令人心悸的骨头碎裂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