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右手紧紧握着手机,轻声说:“向安,你跟他打个电话,让他不用过来了。我休息休息就好,他工作要紧。”孙向安沉默了会儿,拒绝她说:“你还是让他亲自看看你吧。圆圆,虽然你只失联了几个小时,但谢博成是真的吓坏了。”“不让他见到你,他一定不会安心的。”这边孙向安话音刚落,公寓的门铃就紧随着响了起来。段语安与孙向安解释了下,挂掉电话。她在床上做了两个深呼吸,缓缓从床上爬起来,强撑着虚弱与晕眩感,走到玄关处。似乎听到了她的脚步,门外的人开了口:“圆圆,是你吗?”段语安双手虛握成拳,鼓起勇气打开了门。谢博成穿着件长款风衣,头发凌乱,表情紧张。他像个风尘仆仆的客人,又像个在外奔波劳顿,迫切地归来与爱人见面的丈夫。段语安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药物效果让她大脑如同宕机,神情复杂地看着他。谢博成气势汹汹的朝她走来,推着她的肩膀后退,并顺便将门给带上。随着一声“咚”的关门声,段语安正要抬头,便被谢博成用劲紧抱住。他身上又从外面带来的寒意,混合着属于他的松木般的气味,段语安紧紧闭上眼。“哎”他松了口气,颇为幽怨地斥责她,“生病了不知道告诉我,就这么闷头在家里睡,真不怕出事吗?”段语安鼻子贴在他的风衣布料上,她轻颤了下,淡淡开口:“我没事。”谢博成“嗯”了声,依旧紧紧缚着她,“我带你去医院。”他伸手去抓段语安的手,却被后者躲开。谢博成愣了下,有些不解她为何做此反应,轻轻将她从自己怀中推出,弯腰平视着她。“嗯?小漂亮你不想去医院吗?”段语安始终不看他,垂着眼,摇了摇头。她在心里组织了下语言,缓缓开口说道:“谢博成。你不用一直对我这么好了。”“若你觉得这是你作为我名义上的丈夫的职责所在,那就请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她往后退了步,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谢博成,我们告诉父母我们之前撒的谎吧,然后就做一对单纯的联姻夫妻行吗?”“别再这么演了。”“我不喜欢你装作很爱我的样子。”是暗恋的人是脆弱的,一句“不喜欢”,就把她积攒了好多年的勇气全给打散了。她不愿再奢望谢博成爱她,也不愿再自我催眠,让自己安心地以现在这种方式陪在他身边。她突然没有了期待,觉得与其面对着一个沉浸在戏剧中与她相爱的谢博成,不如回到现实,做回之前单纯的朋友。“谢博成,我有点累。”段语安声音发颤,委屈说,“你不喜欢我,就大方对所有人承认好了。”谢博成双臂垂下,似乎还未消化完段语安的话,沉默地注视着她。她仿佛被人刺激过的小猫,破碎、抵触、不愿再次靠近。谢博成眼神逐渐变得温柔,坚定朝她伸出手。“小漂亮,原来被爱的人真的会变得迷糊。”感受到段语安僵了一刻,谢博成顺势牵住她,轻声说:“对不起啊,现在的我和十八岁一样优柔寡断,不敢光明正大的表达。还需要被许多人教了后才能勇敢起来。”“一直没能认真给你表白,就趁现在问你一下吧。”“小漂亮,我也不想再跟你做假夫妻了,我想让你成为我的爱人。”“可以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吗?”段语安有些懵,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着他。谢博成仿佛猜到了她如此的原因,歪头对她笑,说:“我不喜欢你。”“我爱你。”人生好似总是荒诞的。该听的话始终听不到,不该听的话一听一个准。段语安呆滞了许久才理解了他的话,情不自禁地哼笑了声,还有些莫名恼火。她在气谢博成,让她从昨晚到今早的所有哀伤都变得没有了意义。她眨了眨眼,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被她干脆地用手背擦去。对视之中,两人的目光明明与之前一样,此时却变得异常好懂。爱不会看不见,它藏在对方的眼睛里。若你看不到,那是因为你亲手遮住了他的眼。段语安猛地向前,双手捧着谢博成的脸让他弯下腰,大拇指贴在他眼皮上,使他闭上眼。她的吻落在他的嘴唇上,意味明显。她温度很高,谢博成冰凉的右手捏住她的脖颈,指尖在她皮肤上摩擦着。疾风骤雨倾盆而下,砸在脸上,砸在嘴唇上,令人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