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麟丘避让得有些狼狈,躲了几招之后,他突然喝道:“小川!你还在等什么?!”
洛沛川闻言,浑身一颤,目光瞟向甄灿,却没有动,犹豫了一下,他道:“教主……”
樊麟丘厉声道:“你还想说什么?莫忘了,他可是在我手中的!”
洛沛川脸色一白,突然拨出腰上的长剑,直朝甄灿刺去!好在甄灿此刻附在聂星这样的绝世高手的身体里,发觉不对劲时立刻向后翻身避开他手中的剑,谁知,洛沛川一击不中,反手便将长剑朝自己咽喉割了过去,这可是大出甄灿意外,当下想也不想,叫了一声:“你想做什么?!”冲过去便想夺他的剑,但很快便发现那长剑已然架在了自己的颈畔……
甄灿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颈上的剑,叹了口气,这个家伙生来跟自己犯冲啊……一世一世的都来折腾自己!
“你从一开始就是想骗我上山的吧?”他道。
洛沛川摇头,却不是否认:“你不要怪我,我对他……终是放不下,那妖物说只要我把你带来,它便放了教主的本魂,我没办法……对不住!”
甄灿张了张嘴,想说那妖物根本是骗你的,其实它附在那本魂中转了不知多少世,早已无法分开了……
封印解除
谛焱的长枪紧紧的直逼樊麟丘的要害,几次险险要了他的性命,附于他体内的迟厌对此甚感烦躁不安。
迟厌于魔族中属于心魔,所谓“心魔”顾名思义,是由心而生的魔物,大到极爱与极恨,小到心思纠结都能生成心魔,但是看似极易生成的心魔却是魔族中数量最少的一支种族。原因很简单,心魔易生,亦易灭;人喜时常言最是情长,又在悲时道缘愁似个长,但其实心魔的产生,往往敌过不一碗孟婆汤,前尘尽去,恩怨全消,哪里还有什么爱恨情仇,全都如白痴一般回到人间如此反复,而赖此生成的魔便往往短命。
因此,一个心魔要长存且魔力无穷,那是真正比修仙还难的事,那不但要靠努力修行,更多的时候还要靠运气,迟厌的运气在于滋生他的那个上古灵魂没有轮回,而他狡猾的潜伏在这一支因为天谴而得不到轮回的族群中吸取着一颗颗不甘不屈的心中散发的魔性,直白的说他可能是心魔中最强者。
心魔的能力在魔族中不算太强,但是他们通常有种令人异常难受的能力,便是“窥心”,越是强大的心魔越能窥清人心深处的秘密,心魔靠这样的能力去寻找执着的心寄存、吞噬,然后增长自身。
这是心魔即使在魔族中都不讨人喜欢的原因,没有人愿意被人窥得心底深处的东西,然而这对心魔而言却是轻而易举。
谛焱非常了解迟厌,他们的相识甚至早于两千年前的龙凤大战,只是当时身为凤族三王之一的火凤谛焱是全然不曾将一只小小的心魔放在眼里的,乃至到了龙凤之战开始,看着这个心魔在敌方的阵营里几番与己方发生冲突,除了惊讶他竟变得如此强大之外,并没有更多意外,毕竟就如谛焱自己所说,迟厌从来没有在他手中赢过。
“谛焱君,在龙族冰牢里的滋味如何?”费力躲避着攻击,迟厌竟还抽空拿话刺激对手,“你猜当初是谁把你送给了龙族?”
谛焱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然而迟厌对这毫不在意,笑道:“我只是对朝凌君说,只要没有你,彤越就是他一个人的,想不到啊!青凤看来斯斯文文,竟是个如此出得狠手的人物!吓!”最后一声惊呼中,谛焱手中的火焰长枪的枪尖险险的抵在他的咽喉。
不同于普通铁器的冰冷,火光流溢的枪尖传达到肌肤上的是尖锐的灼烧刺痛,迟厌终于闭了嘴,在他的元神还没有彻底解放之前,他还需要这具人类的身体……
谛焱冷冷的看着他:“你输了。”说着手中的枪尖便要往前推送……
“住手!”两个声音同时叫起来,又同时停住。
洛沛川有些不解的看向甄灿,显然没想到他也会叫出这个词。
甄灿叫了这一声之后便紧抿了唇,不知为什么下意识的不是去看樊麟丘如何,而是扭头看向穆英琅……他……又要难过了吧,虽是不愿,但毕竟那是自己亏欠太多的一个灵魂。
穆英琅正看向甄灿,神色说不出的黯然。这让甄灿心里无限矛盾,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个如此多情的人,如果说在以前那个世界,有人告诉他说他会同时爱上两个人,他可能只会觉得好笑,因为即使是一个秦昭阳就已经耗去了他全部的心思,但是不知为什么,对于穆英瑜和穆英琅这两兄弟,他竟觉得无论谁都放不下。
洛沛川只看了甄灿一眼,没有继续探究其中的原由,他更关心的是樊麟丘的安危,那魔物的死活于他本来毫无意义,但那是樊麟丘的肉身,他无论如何不能让樊麟丘受到伤害!
然而谛焱只是一愣,手中的枪停在樊麟丘咽喉处,冷冷看了那边二人正好,一言不发,便往前推进……
洛沛川想上前阻止已来不及,只能瞪大了眼看着枪尖刺入樊麟丘咽喉的皮肉中,大张着嘴却叫不出声音!满面绝望。
迟厌大惊,心里也有些凉,谛焱毕竟是凤族中最强的王者,自己低估了对手的实力……看来要完全觉醒只能再等机会了,遗憾的是,樊麟丘这一世与当初穆英瑜一样是修真之人,能为他积累修为,然而,这两世相隔却是五百年,谁又知道下一次再转生为修真之人时会是多少年之后?于是到底还是郁闷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