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由于萧家的重人并没有内妾,所以萧兆诚对于内妾的认知也仅仅是书本上的记载,不过光是这些认知已经让甄灿知道内妾对女人来说肯定是个很不幸的地位,自己嫁人就算了,当然不能再连累他人,于是他摇摇头:“秀儿,你不必如此委屈自己,留在此还能有希望再觅良人,做了内妾便永无天日了,我不能答应。”
“三公子……”朱秀流下泪来,还要说什么,甄灿转身便走,不再理她的哭诉,他能做的只能是这些,看得出这位朱秀姑娘对萧兆诚是动了真心了,可惜,自己不是萧兆诚,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出绿衣坊的时候就见萧兆信已经等在门口,上前招呼了一声:“二哥,不与洛雅再相处些时候么?”
萧兆信苦笑一声:“相处?相处什么?你哥叫人踹了。”
甄灿眨眨眼,有些不信:“难道……”
萧兆信哭丧着脸,伸手扒住兄弟的肩难过:“洛雅跟我说,祈王爷的世子过两日就来给她赎身……”
甄灿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好,祈王爷……这名称一听,就算不在萧兆诚记忆里找,也知道这抬头要比萧侍郎大不知道多少,人家可是皇族!人往高处走,没理由舍了王爷家的舒服日子来就你个七品小吏。
想了想,叹了口气:“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二哥看开些罢。”这话说得清淡,不象安慰,倒似在自嘲一般,让萧兆信抬头来看了他一眼,竟有些怜悯。
“走,陪哥哥喝酒去!”拉着兄弟就要去喝闷酒。
甄灿无法,只能继续跟着这位走,到了家酒楼,抬头一看,这牌楼光鲜,食客如云,大约是这城里小有名气的酒楼饭店。
甄灿心里想着莫非跟电影电视里演的那样,少爷公子都会有个雅座,小二殷勤招呼的,可惜记忆却告诉他,在京城这地方,真是跟当初那世界一句话一样:不到京城不知道自己官小……
小二上前来陪着笑脸,引两人到大堂一边的桌旁,道:“雅座都满了,二位要是早两天预定,或是可以安排……”
甄灿看看萧兆信,看他也没有什么意外的模样,便随着他坐下,两人要了点小菜,就着菜喝酒。甄灿在前世不太喝酒,一来是没空,二来……秦昭阳不喜欢酒味,所以,到了这世上,酒端上来,轻啜了两口就放下了,反正他是陪这二哥来借酒消愁的,心里打好了主意,万一这位要是喝醉了,还得背他回家呢!
萧兆信却是一杯一杯地灌,刚开始还说说他对洛雅如何好,怎么上心,打算过两年自己升到侍郎了再赎她回家,想不到她就这么飞上高枝,把自己多年的情谊弃如敝帚——如此云云。到后来,许是喝多了,又拉着萧兆诚的手深情款款的说:“小诚啊!可惜你是我弟弟,不然,反正你也是要嫁人的,不如嫁给我……”
甄灿哭笑不得的看着他,直想拿盘子砸晕了这人才好。
正在这儿看着他哥丢人,就听到边上有人叫他:“兆诚?兆信?怎么在这里?”
萧兆信没回头,他还在迷糊着,甄灿连忙回头去看,只见来人长相跟他们兄弟倒有七分像,就是年纪大了些,不用说,准是他们大哥萧兆义,赶紧站起来说话:“大哥。”
萧兆义一身官服未换,身后还有两个男子,看官服颜色跟他差不多……甄灿猜想大约是一个部门的同事。
萧兆义看看大堂里似乎没有空座了,便道:“既然你们也在,索性就拼一桌吧。”
甄灿当然是说好,至于他二哥,早就趴在桌上不醒人事了。
叫小二加了三副碗筷,让三人落座,萧兆义给人引见:“这是舍弟兆信,兆诚。这两位是帝监司的郭大人和厉大人。”
帝监司……甄灿愣了愣,这个同苍王朝跟中国古代的封建王朝相似,但又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比如这个帝监司,就是有点类似元老院一样的机构,帝监司的官员品级都不高,最多从四品,而且都是平民入仕的人员,避免了权贵垄断朝政的可能,同时,一共一百八十四名帝监司官员每半年抽签轮换一次,每次当值的只有四名,其他没有轮到的官员各自还有各自原本的职位工作,也避免了在位时间长,以权谋私或是勾搭结党的可能。
这些官员可以对朝中大臣的政举进行监督,甚至皇帝的政见他们也可以加以鉴言劝阻,虽然官品不高,但是有权直接面圣进言,总而言之一句话:非常厉害!
据萧兆义说,今年下半年帝监司刚刚换届,四个人中倒有两个是他当年的同期进士,也是同窗好友郭海权和厉磐,所以下了朝就一同到酒楼来聊聊天,叙叙旧。
这两人因为都是文官,所以朝服跟萧兆义差不多,甄灿就以为他们都是礼部的官员,其实,郭海权在吏部任职,而厉磐则在户部任职。
吃喝一番,三人说的都是朝堂上的八卦,什么李尚书的侄子要入国子监啦,梁相国的女儿想入后宫啦,某某小吏做事不妥当之类的,甄灿觉得这些古人其实跟现代人一样,都爱在背地里说道。因为他不在官场,萧家老二又早已醉得睡过去了,所以三个人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顾及。
甄灿对他们的话题也没什么兴趣,只管自己吃菜,听着他们说,也不插话。
正在这时候,就听那郭海权说道:“听说穆家要与萧兄家结亲了?”
甄灿皱了皱眉,这些人怎么跟女人似的无聊到连人家的私事也要扯?
萧兆义倒是没什么反感,只是点头笑道:“家父确实有这意思,兆诚也不小了,穆大人家要是不嫌弃,嫁过去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