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衣史便起身告辞道:“既如此,我便将事情禀报娘娘,由娘娘来定夺吧。”叶先生点头,起身送她。临走时,宣衣史看了陈峖棋一眼,心道,也不知经了此事,侧妃娘娘是否还要坚持让三公子娶了这位姑娘。宣衣史离开,未得叶先生同意,华女史却不能离开,因为她现在是书院的助理,而非王府的女官,而先前也是叶先生召她过来的。送走宣衣史,叶先生坐会自己的位置上,扫了一眼众人。她虽然不理事,却是知道这段时间安槿为着女刊每日的忙碌寻人寻资料的,所以她很清楚,此事并非院长和陈家之意。她叹了口气,对安槿和陈峖棋道:“你们下去吧,女刊既是院长批准发出的,就不关你们的事,这几日你们也是辛苦了,且先好好歇息一下。”她也不会特别担心这两人,毕竟她们是陈家的小姐,白侧妃有怒,也不该是对这两人做什么。安槿和陈峖棋谢过叶先生,便告退了。临走时,陈峖棋却是跟叶先生告了个罪,就对还留在房中的华女史道:“那篇议裳,资料全部是你提供的,其中却是多处错处,更是有不少他族的禁忌,我们不得已才将其撤换了。此事皆由你引起,就是拿到刑律司审判,这事也不是我妹妹的错。”说完陈峖棋便拉着安槿的手,在华女史惨白的面色下,背影笔直凛然的离去了。出了院子行到无人处,安槿停下脚步看陈峖棋。陈峖棋被她看得莫名其妙,但怕她因宣衣史的出现和威胁而惊怕,就安慰道:“槿妹妹,你不用担心,此事你并无错处,连叶先生也说,既是祖父允准的,就不关你的事,就是侧妃娘娘也不能拿你怎么样。”安槿摇头,道:“不,我没有担心,多谢姐姐。”她只是心里感动,想谢谢她而已,也因着自己的欺骗和即将要离开而难过。陈峖棋笑道:“傻丫头,你别忘记了,你是我的妹妹,你无端端被人暗害,我还能袖手旁观不成。”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感谢大家的留言和订阅,谢谢核桃露露,夕夕兮兮,七七,水泱儿的地雷,谢谢斯兰望月,幻竹,被捡到的小二,林林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终坦白陈峖棋原先并不知道安槿为何要大费周章的换掉一篇文稿,她心思细致,便拿了两篇文稿细细比对过,虽不能看出个九成十成,却也大致明白了那其中的微妙所在。她原本虽然略有些疑惑,但仍认为这可能是个巧合,安槿也是受了祖父的提点才又重新作了新的那篇文论的。可经了今日的事,若还相信这事是巧合,那她就真是个傻子了。安槿听了陈峖棋的话,“嗯”了声,抿了抿唇,就低声对陈峖棋道:“棋姐姐,我明日想回家里一趟,你跟我一起回去吧。”她想带了雪青一起回陈家,跟陈大夫人坦白自己的身份,之后她就不会再回书院了,所以也希望峖棋能一起回去,她也好跟她说出实情,交代一番。陈峖棋只当安槿是因为宣女史的到来和威胁觉得委屈害怕,便有些怜惜,自是应了下来,又上前挽了她,还细细的又安慰了她一番,弄得安槿是越发的愧疚不安。且说安槿和陈峖棋离开,叶先生看着因陈峖棋的话而面色惨白失魂落魄的华女史,微叹了口气,道:“华蓉,你心里可是不服不甘?”华女史抬头看叶先生,看着她看向自己那隐隐有些怜悯的目光,她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忍不住爬了出头,她跪到了叶先生的面前,落泪道:“求先生指点。”在来见叶先生之前,她已经被宣衣史狠狠斥责,原本她们还想着补救措施,打压住安姑娘,可是刚刚这一场对白,却让她突然明白,无论事情结果如何,她的前程可能都是废了。她家境贫寒,父母兄嫂刻薄寡恩,若是断了前程,再不能补贴他们,可能她一回家就要被他们逼着嫁人换取利益。原本若是没有这事,就算不能得到好位子,一路高升,她也能做个踏踏实实的女官,过个安稳的日子还是可以的。叶先生看她那个样子,说不出是怜悯还是失望,华蓉踏实肯干,虽然是白侧妃那边的人,但也没做过什么,她对她还是挺有好感的,却没想到刚一遇事她会做出这种事来。“你可知道你错在何处?”叶先生问道。华女史咬了咬牙,想说什么却又把话吞了进去。好一会儿才道:“学生不该故作聪明,想为难安姑娘,结果却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就算此时对着叶先生,她也不敢把事情半点牵连到白侧妃宣衣史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