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许音那么喜欢他,是真的。秦至出去了。办公室里只留他一人。沈听澜突然想到什么,拿过腕表,翻转过来,果然在表带一侧,看见了刻得精致的“tl”。他翻了领带,看了袖扣,无一例外。tl,听澜。沈听澜猛地站起身,大步流星朝外走去,一路驾车回了别墅。李姐已经回来了,见到他满眼的诧异:“沈先生,您今天回来的这么早?”沈听澜没有理会,直接上了楼,进了主卧,翻箱倒柜,最终在床头柜的角落发现了一个黑色的锦面盒子,他安静打开,一枚婚戒静静搁置在其中。他将其拿了出来,刚刚好套在无名指上。可是,床头柜上,却孤零零的放着一枚女戒。许音不要的那枚。他将那枚戒指拿了过来,和无名指上的放在一起。而后突然发现,她的那枚戒指内侧,同样刻着“tl”。沈听澜手一颤,许久后将手指上的戒指摘下,他的这枚,内侧刻着“xy”。原来,她早就说过“喜欢”了。别墅里空荡荡的,寂静的令人厌烦。沈听澜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待着。她不是喜欢他吗?只要她回来,只要她有一丝一毫的后悔,那么他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离婚协议书也好,当年那夜那个女孩的救赎也罢。可是,一直等到傍晚,都没有一点动静。别墅逐渐陷入一片黑暗。也是在此时,李姐从旁厅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无线座机,还不知发生什么:“沈先生,沈太太的电话,她说有事和您说。”沈听澜猛地抬头,漆黑幽沉的眼里像是凭空钻出一道亮光,转眼已经消失,人再次平静下来。他将电话接了过来,嗓音冷静无波:“喂?”“明天有时间吗?”许音的声音带着些低哑,从听筒传了过来。沈听澜只感觉心口剧烈颤了颤,而后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嗯。”想了想又补充,“怎么?有话……”余下的话,被许音打断了:“有时间的话,明天去趟民政局吧,把离婚证领了,省得以后再纠缠不清。”沈听澜呼吸一滞,感觉全身都被冻成冰似的,呼出的气都夹杂着一股寒气,可他却偏偏笑了出来,一如既往的优雅:“好啊。”而后挂断了电话。可是他攥着手机的手越收越紧,最终平静无波地用力将手机砸向一旁。楼梯口一声细微的动静,李姐有些不安站在那儿,手里提着一个不大的行李箱:“沈先生,沈太太之前在电话里说,要我帮她把她结婚之前带过来的行李收拾了,还说麻烦您明天带过去。”沈听澜看着行李箱,没有说话。李姐补充道:“我刚刚发现行李箱拉锁有些散了,您记得让沈太太注意些。”沈太太?沈听澜双手紧攥,此刻才发觉,周围的所有人,哪怕知道他与许音关系的,都叫她一声“许小姐”。只有李姐,叫她“沈太太”。……第二天一早,许音坐在民政局对面的咖啡厅,隔着落地窗看着外面。清晨的咖啡厅没有什么人,打着哈欠的店员,她是唯一的客人,眼前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没有喝,只是捧在手里,暖着冰凉的指尖。直到一辆熟悉的黑色劳斯莱斯停在民政局外的停车场,许音缓缓在咖啡杯下压了钞票,起身朝外走去。那辆车,她在沈家的车库里见到不止一次。沈听澜也看见了她。今天的她只穿着件简单的黑色v领鱼尾裙,天阴的缘故,外面披着件驼色大衣,戴着遮住半张脸的茶色墨镜,巴掌大的脸隐藏在墨镜下,唇色微白。两人没有说话,就像以往来离婚的大多数夫妻一样,走着流程。出示证件,递交离婚协议书,填写声明书,交给工作人员,看着他们拿去里面审核。直到一个工作人员出来,看着二人轻声问:“结婚证也出示一下吧,要收回的。”许音顿了顿,从包中拿出结婚证,通红的证件,还有结婚证上的照片。她记得当初从民政局出去的时候,拿着结婚证一个人笑了好久,一遍遍念着上面的文字。沈听澜,许音。许音安静合上证件。“递过去,就再也不会有后悔的机会。”一旁,沈听澜的声音传来,低哑深沉。许音歪头看向他,弯了弯唇角,却只说着无关的事:“沈听澜,宋暖暖很温柔,从来不会逼着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吧?。”譬如当初那个吻,譬如结婚这件事。“更不会没有自知之明。”占着沈太太的位置,不被承认都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