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姐只怕也是明白这些的,但是二弟出洋留学还是伤了她的心。肖恩伯爵对温小姐一心一意,最关键的是没有阻挠他们的势力,就算有也没有资格与斯卡特雷特家族作对,所以,只要温小姐能够在伯爵的庇佑下得到那些人的承认与接受,以后应该可以过上很幸福的生活。
那也是,温小姐应得的。
这些天看着温小姐以柔弱的身躯游走于各界大佬之中,泰然自若,从容不迫,那份雍容典雅不卑不亢进退有度的姿态,让见多识广的他都不禁生出赞叹惊艳之意。
温小姐是个好女人,是他的二弟苏靖江,是他们苏家和付家,没有这个福分……
温婷自然不知道付锦江在那边感慨些什么,对于她而言,成功引起苏靖江她就可以功成身退,顺顺当当的继续与肖恩订婚了。
只是,目光轻轻掠过苏靖江手里格外引人注目的月季花,那含苞待放引人爱怜的姿态让她心里有些难过。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们之间的爱情就如同这花朵,还没有等到春花灿烂之时,就被无情的大手摘下,夭折了。
“苏大少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今天是本人与温婷的大好日子,这杯喜酒苏大少可不要推辞。”并没有提及自己伯爵的身份,言语间也没有丝毫排斥与讥讽,笑容优雅从容的肖恩,完全担得起这场宴会的男主角,反观苏靖江,三言两语就从抢婚的不速之客,变成了前来贺喜的贵宾。
苏靖江神色莫名的望着温婷,见她只是身穿洁白婚纱面带微笑,冷淡而疏离眼神波澜不惊的俯瞰着他,带着镂空手套的柔荑紧紧握着肖恩的手,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而已,他却如同历经了沧海桑田一眼万年。
“我来晚了吗?”
语气透着说不出的彷徨与落寞,还有些许自己也无法意识到的困惑。苏靖江就那样站在台下,手里捧着引人猜测的月季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温婷。
温婷优雅的挑起一抹笑容,脸上浮现出公式化的表情,语气却显得有几分生硬,“晚不晚,你知,我知,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不只是这场订婚宴而已,他晚了,迟到了,早在多年前上元灯节的那晚,他就已经晚了一步,只一步,便是咫尺天涯,就此永隔。
“……我懂了。”苏靖江僵硬的扯出一丝微笑,目光深邃莫测的凝望着温婷,看了看她与肖恩紧紧交握的双手,手指上面戴着的璀璨夺目的钻戒,他的眼底闪过一抹了然。
“祝你幸福。”手里的捧花轻轻颤动几下,苏靖江顺手将捧花放在桌上,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去。正对着苏靖江转身离开的方向,付锦江带来的人已经驻足等待多时。
苏靖江想,他或许终此一生也无法忘掉这个叫做温婷的狠心的女人了。
抬眸望了望帝都饭店外刺目的烈日,他扯了扯嘴角,眼睛忽然有种酸涩想流泪的感觉。
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苏靖江的肩膀,来人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苏靖江的身旁。
“……哥,回去吧。我已经伤了她的心,对爱情不忠,不能再让家人伤心难过,做个不孝的人了。”
苏靖江微微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热浪,心底如置冰窖浑身血液逆流。
不忠不孝的人,那样的他,以后连见她一面的资格也没有了。那样的结果……他绝不想要。
他苏靖江,拿得起,也一定……能够放得下!
只不过是一段年少轻狂的岁月,一场让人痛彻心扉的初恋而已……不过,如此。
苏靖江的出现如此突兀而短暂,在还没有引起汹涌浪潮的时候,就被温婷四两拨千斤轻而易举的打发掉,这样的结果让肖恩心里有些堵堵的,别扭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宴会结束。
送走了轻易得罪不起的大佬们,温婷捶了捶快要断掉的腰肢,直接走到酒店的房间里,脸上的妆容也懒得去卸掉,直接一个仰躺翻倒在柔软的大床上,重重的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朦朦胧胧地道,“累坏了,我就在这儿睡了,肖恩,你自己随便吧……”
看着自顾自去会周公的美人,心里发堵的肖恩不禁噎住,酝酿多时的腹稿付诸东流,脸上的神色一阵红一阵白,变幻莫测令人发笑。
他还没问那莫名其妙的对话代表什么,她居然……就这么给他睡着了?!
有些愤愤不平的跳上床,本想用力震醒睡着的温婷,可是肖恩低估了床的柔软性与弹性,这样激烈的力道居然没有引起丝毫反应,只是床轻轻的颤抖了那么几下而已。
“……嘎吱……”牙齿上下碰撞发出难听的声音,肖恩咬牙切齿的死死瞪着温婷,看着她面容平静而祥和,眉宇间却带着一抹倦意,手背轻轻压在脸颊下方,手指上还戴着粉色钻戒,不由得,满腔的不满和怒意消失无踪,尽数化为了绕指的柔情。
手指轻轻抚摸上温婷的脸颊,黑色如丝绸般的发丝垂下来,与温婷的青丝痴痴勾缠在一起,带着说不出的深情与宠溺,肖恩嗓音低沉优雅的轻声道,“这次,暂时放过你。”
顺势将手下滑至温婷的腰部,翻身搂住温婷躺平在床上,肖恩的胸膛紧贴着温婷的后背,一时间,开着冷气的房间陡然升温,温馨而缠绵的暧昧氛围,让丢弃在门口垃圾堆里的月季花,都忍不住蔫蔫耷拉着叶子。
一室缱绻温柔,一夜相安无事。
离开宜城回京城之前,付锦江单独约见了吕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