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清犹豫了两秒钟,祁墨已经动手推开他自己走了进去。
屋里的陈设简陋又破旧,幸好卫生并不糟乱,半生锈的铁艺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他正蜷着身子一脸痛苦地抓着床头的铁栏杆低声呻吟着。
祁墨正想问沈雨清这是什么回事,忽然看到床底下一粒白色的药丸,眸色一沉。
沈雨清注意到他的视线,心道完了,刚刚捡了半天也没注意到还有一粒滚到床底下去了。
祁墨俯身蹲到床边捡起那颗药丸,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薄薄的糖衣难掩一股醋酸味,这个味道和在邹庭家搜出的药丸如出一辙。
再结合床上这个人一副毒瘾犯了的模样,这东西是什么显而易见。
他忽然想起上次在办公室给沈雨清看那包药丸的时候,沈雨清说他见过这个东西,莫不是就在这里见到的。
但是当时沈雨清对他说了谎。
祁墨有些不悦地转身把那颗药丸举到沈雨清面前,“沈法医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下?”
老警察
“他是一名老警察。”
沈雨清搬来一张小凳子让祁墨落座,扭头看着床上气息逐渐平稳下来的男人缓缓道。
“警察?!”祁墨瞬间瞳孔地震,警察会是瘾君子?!
沈雨清从兜里摸出烟盒点起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他盯着指尖的红点回忆道:“我是一周前在路上碰到他的,当时我从‘复活’出来走路回家,他就蹲在路边,一把鼻涕一把泪,我看他状态不太对,就给他递了纸,简单询问了他的状况。”
祁墨听到“递纸”,不禁想起那天他在古地驰门口被一辆摩托车袭击,沈雨清宛如天降神兵般给他递了张纸。
心道敢情这是您的爱好。
“他当时毒瘾发作,神志不清,我把他带回家针灸……”
“等等!”祁墨打断了他,“你还会针灸?”
沈雨清一副“这有什么奇怪”的样子,“我外婆是中医,而且她在针灸戒毒这方面颇有建树。”
“……”祁队长:看来六边形战士已经不足以形容沈法医了,这必须是圆形战士啊!
他抬了抬手示意——您继续。
“当时他虽然清醒了,但情绪仍然有些激动,他说他很想念他的妻子和孩子,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自己的妻儿,自己再也没脸见他们。”
沈雨清又吸了一口烟,弥漫的烟雾挡去了他的表情,“后来他情绪稳定了之后,告诉我他以前是一名刑警,在一次打击毒贩的行动中被毒贩抓了去,被迫吸了毒,后来逃了出来,但是因为戒不了毒,没脸回家,而大家也早就都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因公殉职了。”
“他这么说,你就这么信了?”祁墨有些狐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