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
钟淳的泪还挂在眼角,有些心虚地将自己散乱的衣襟捂了捂,不知为什么,他下意识地不想让张鄜知道自己方才遭遇了什么事。
张鄜看着他,不知不觉地皱起了眉。
“把手拿开。”
钟淳刚刚才被他说过“不自重”,这下就更是不肯将手挪开了,只是死死摁着领口,目光躲闪地低着头。
但张鄜还是看见了那白皙侧颈上可疑的红痕,眉间越蹙越深,倾身按住了钟淳的肩道:“把衣裳解开。”
见那小殿下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他只得放缓了声音:“车里没有外人,把衣裳解了。”
“听话。”
钟淳那双红肿的眼睛望着张鄜,指尖颤了半天,才将脏得不行的外裳给解了。
“里衣也脱了。”
“……”
室内静荡荡的,只有马车骨碌碌的颠簸声。
他咬着牙战栗了几下,闭着眼将最后一件里衣也褪了,整个人仿佛被强迫剥去花瓣的花,在那人的视线下暴露出脆弱的蕊心来。
张鄜的目光骤然一沉。
只见钟淳那青涩的少年躯体上竟出现了性、事才会有的施虐痕迹——
白腻如玉的颈子赫然现着一列清晰的齿痕,肩头上有几处还被人给兴奋地咬出了血,殷殷地彰示着施暴者丧心病狂的占有欲。
甚至连他的腰腹与大腿上也交错着可怖的青紫指印。
风腥(六)
“……谁做的?”
钟淳第一次见张鄜露出如此难看的脸色,呼吸霎时乱了。他以为是自己又犯了错,下意识地要往角落躲藏,身后却被那只大手给挡了一下
“乔希玉——”
张鄜的声线极低,眼中似蕴着冰冷的怒火:“他好大的胆子。”
自乔敦受封秦国公后,乔氏一族便好似龙登青云一般,借着这股东风扶摇直上了。不仅在朝中的行事越发无所顾忌,明里暗里打压京中非乔党的士子,还常假借圣上垂恩之意,作些欺世盗名之事。
尽管钟淳在数位皇子中不算出挑,但仍是圣上血脉相连的亲子。如今储君之位还悬而未决,这乔希玉便竟敢公然蔑视皇威,对大宛皇子作出此等龌龊欺侮之举,若是待四皇子当真入主东宫,这天下可还是钟家的天下——
“他笑我跛脚!还故意用箭射我!……我踢他踹他咬他……但还是打不过他,就只好逃走了……”
钟淳偷偷觑了一眼张鄜的神色,担心那人会因此看不起自己,小声地辩驳道:“不对,我不是逃走的,我还往他手背上痛快地扎了一箭!……哼,那个死断袖心眼太坏了,痛死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