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想,而陈爷爷却在此刻陷入了沉思。随后,他起身倒了杯茶,自顾自地喝了一口,然后对我说:“罢了罢了,追寻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有些时候,自己执意要得到的东西,却往往得不到,即使得到也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得与舍无论在何时都是并存,又何必执着于苦苦追寻?”
很少听见陈爷爷如此感慨,想必这四号楼里面肯定藏着宝藏,但同时,也潜伏着危险。听陈爷爷说这地图居然是他一直以来追寻的东西,那究竟是什么呢?看着隐蔽角落里的陈列架,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师父,这陈列架上的东西都是地下的吧?”我这一问,陈爷爷看了看陈列架,又长叹了一声。
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拿过一件青铜人俑,用纸巾仔细擦着它,虽然这上面并没有灰尘。他缓缓地将人俑递给我:“这个是在湘西考古的时候发现的。虽然那个墓室已经被人盗过,但是还是发现了一些遗留的东西。这也是其中一件物品。”
我心里瞬间来了精神,陈爷爷能有这么厉害,身份肯定不简单,我试探性地问了句:“师父还是个考古的?”
“人嘛,总要多学些知识,活到老学到老。这考古学也是后来我才涉及的方面。”陈爷爷果然是个不简单的人,我对这些古玩也是非常的感兴趣,只是自小就在那小村庄,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更没见过这种宝贝。
陈爷爷是后来才研究古玩,到处考古,那么之前又是做什么的呢?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好奇心太重了,有时候可能是个优势,但有时候,这也会招来祸患。
不等我问,陈爷爷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既然你已经是我的徒弟,也没什么必要瞒着你。我们国家还没改革开放的时候,很混乱,加上到处的饥荒,百姓也死的死,伤的伤。而我和你爷爷就是那时候结为了兄弟,相依为命。那个时候,倒斗的人和绿林的人往往结成联盟,形成地下交易市场。”
“就没人管吗?”我问道。
“那时候,谁管啊?学生就忙着贴大字报,当官的忙着到处批斗地主,忙着思考哪里可以压榨百姓更多的粮食。我和你爷爷自那次砍牛事件后,就心中有了打算,等你爷爷伤都好完了,我们就逃到了一个隐蔽的山林,并过上了茅草屋的生活。这样也不是办法啊,那时候你奶奶还在社区里,偶尔给我们偷偷地送些菜叶来。我想起了以前的邻居秃头,他那时候就是带着一群人到处闯荡,活跃于各种墓室之间。于是我和你爷爷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投奔了秃头,加入了盗墓团伙。那些日子也是很黑暗的啊,整天穿梭在黑乎乎的墓室里。可是俗话都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如此局势之下,国家的法律已形同虚设,正是盗掘古墓,窃取密器的大好时机。”陈爷爷提及过往,即使是悲伤的痛苦的,他的脸上还是一脸平淡。
难怪陈爷爷一直不想提过往,原来并不是所有的过往都是光鲜的。
陈爷爷又从陈列架上轻轻拿起一件类似玉玺的古玩,好像能从里面看出那些年发生的点点滴滴:“这件古玩名为鬼玺,是在云南的时候,发现的一座古墓里的镇墓之宝。那里差点成了我们的葬身之地。”
我静静地听着,怕是错过每一个关键的环节。
“去云南之前,我和你爷爷跟着秃头也有几年了,一直本分老实,学东西又快,所以很快就取得了秃头的信任。去云南那次,秃头觉得人多碍眼,于是就只让我和你爷爷跟着去。那个墓室据说是一个诸侯王的,从风水上来看,这墓室背靠一条龙脉,处在山水之间,进入的通道也极为隐蔽,我们也是找了好几天才找到入口。我们像往常一样,进入墓门之前,要先燃起一柱‘寻龙香’,秃头朝着香头轻轻吹了一口,橘红色的香火被他吹得越发明亮,‘寻龙香’对地下封闭环境中产生的毒气很是敏感,一遇毒雾尸毒等阴晦之气立灭。”陈爷爷说道关键部分却突然停了下来。
“那后来发生什么了?”我知道肯定是发生了及其恐怖的事,以至于陈爷爷都显得有些忌讳。
“后来,我和你爷爷拿到了这个鬼玺,但是,当我们看到秃头的时候,他只有上半身了,两只眼睛瞪得老圆。我和你爷爷没命地跑出来,从此也没在涉足盗墓之事。”陈爷爷好像故意隐瞒了什么恐怖的情景。既然他有意隐瞒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也不好再追问。令我惊讶的是,陈爷爷在改革开放之后,居然开始涉及考古方面的事来,不过到现在上了一定年纪,就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过日子。
可是四号楼的诡异传的沸沸扬扬,连陈爷爷都觉得棘手的事,我想,里面的东西会让每个人都毛骨悚然。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师父,难道四号楼这里面的怪物就没有办法镇住?”我看着这鬼玺,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这可是承载着不知多少条人命。
“要看这怪物是个什么样的角色。”陈爷爷叼着一支烟,吐了吐烟圈,“要是个狠角色,可是要花费很多精力,要付出很大代价才能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