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陈爷爷是怎么生活的,并且住进了这个福安小区。
“陈爷爷,您平时住这里,那你是怎么挣钱交房租呢?”我给陈爷爷倒满了茶,问道。
陈爷爷接过茶品了一口,说道:“这里以前是一个车库,后来废弃了,我就自己盖起来这个房子,又不用交房租。在外面的轮生路边开了一家殡仪馆,生意不好的时候,就到处去寻点宝贝。”
原来陈爷爷的生活并不好,一把年纪了,又孤身一人,说是寻宝贝其实就是拾荒者。可是现在像陈爷爷这样的老人却并不少,独居一处,就连有儿女的有些老人也是孤独地度过晚年,甚至在街上还会遇到沿街乞讨的老人,我突然有些心酸。
“那您平时都是一个人吗?”我想爷爷的离去给我的打击并不轻。
“怎么会呢?”老人微微笑着,爬满岁月痕迹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黄婷婷那丫头,就住在外边那栋楼啊,她总是有时间就来陪我,殡仪馆那边忙的时候,她也过来帮忙,是个热情活泼又细心的姑娘。她要求让我去她家住,哎,你说我一个糟老头啊,一直以来自由散漫惯了,也不想麻烦她,虽然她像我亲孙女一样,前两天她还给我带了茶来呢。”
“陈爷爷也认识黄婷婷?”我有些惊讶地看着陈爷爷,白小花和陈广也是同时“啊”了一声。真是踏破铁屑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您知道她在哪吗?”我急于知道她的下落,因为她是和美焕有紧密联系的人,找到她说不定就找到美焕了。
“这个就不知道了,最近这丫头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前几天回来的时候看到她面容憔悴,问她怎么了,又不说。怎么说,我感觉这孩子阴气太重,像中邪的样子。我给她用了驱鬼的咒语,还交给她几张符。”陈爷爷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端着茶杯,一副深思的样子。
“黄婷婷她父母呢?怎么感觉他们家没人啊。”我又想起昨晚来敲了半天的门也没开的场景。
“哎,这孩子也是命苦啊,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她爸爸是个很好的中医,她妈妈是个上班族。可是半个月前的车祸夺走了他父母的生命,给她留下了大批财产和这栋房子。可是她却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哭得死去活来的,只是默默地不说话。我知道这孩子心里苦,又说不出来,只是经常看到她坐在阳台上,面朝着空荡荡的屋子发呆。她给我说,她妈妈疼她,以前每次起床就可以喝到热腾腾的牛奶,还可以整天都不用收拾房间,她爸爸也疼她,即使再忙也要开车送她去学校,她可以很开心地说出以前每天父母给她的平淡回忆,可是她没法开心地继续生活下去。”陈爷爷叹了叹气。
又向陈爷爷请教了一些关于风水方面的专业知识,我决定时间不早了,也是该汇合的时候了。经过黄婷婷家的时候,门紧闭着,四周静静的,雕刻精美的大理石柱冰冰冷冷的。
我想了想,这里是她的家,她肯定会回来的,而且这里是她唯一有美好记忆的地方,我决定守住这里。我先让白小花和陈广都先回去汇合,自己在这里等着。我找了棵树,足以遮挡住我。
快到下午两点的时候,我都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眼前浮动着一个身影,我赶紧集中了精力,定睛一看,咦?这不是美焕?我差点冲上去拉住了她,但是我没有,因为她虽然穿着美焕的衣服,从背影来看确实很像,但是她头发是卷的,而美焕的头发是顺直的。那她为什么穿美焕的衣服,难道美焕就在她家?我很疑惑,但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好一路看着她。
她从包里取出了一串钥匙,然后打开了那道刻着龙凤浮雕的门,进去后,她又看了看周围,又把门关上。你说大白天的都这么警惕,是干嘛呢?
我突然很好奇,这个黄婷婷一个人除了发呆还干了什么其他事。我看了看房子周围,只有二楼有个窗户的外面有个台阶,但是我根本爬不上去,一是身高确实不够两米啊,二是光溜溜的怎么爬啊。于是我在附近找来个垃圾桶翻过来,踩在上面刚刚好,我透过窗子正好可以看到里面的场景,不对,这是房间啊?有马桶有浴缸,还有一股淡淡的那啥味,真是没谁了,这就是厕所和浴室,我已经顺利潜入。
正在我郁闷的时候,房子里传来了声音,我变得异常小心,贴在厕所门后连大气都不敢出。我隐隐约约听见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我去,这房子还有其他人?
“爸爸,你在那边过得好不好?再等等,我就可以见着你了。”黄婷婷顿了顿又说,“妈妈,你别老是怪爸爸,女儿好想念你们。”空荡荡的屋子回响着黄婷婷一个人的声音,她在自言自语还是真的在和谁说话?我好奇地探出半个脑袋,我看到她侧对着我,一手拿着一个罐子,看那质地是黑乎乎的瓷罐子,小巧玲珑的样子。不对,这黄婷婷分明是对着两个骨灰盒说话啊!边说还边抚摸着,像是沉浸在无比幸福的疼爱里。我把头伸回来,这黄婷婷该不会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