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们已经穿过几条街,来到了神前议会所?在的信仰广场,这里除了有宏伟的议会主楼,还聚集了所?有以南方公?国为主要据点的教团总部,就连身畔擦肩而?过的行人也由正常公?国居民?变成了不那么正常的那一批。
看着眼前堪称“玲琅满目”的教团招牌,男人叹了口气,感慨道:“我?其?实有时候觉得,神和我?们没什么不同……哎哟!”
卡洛斯拍了他脑袋一下:“管住你的嘴,等我?找到了人再找死。”
哈维尔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没事,我?试过了,说点牢骚话还不至于爆掉脑袋。”
“你看最中央的这一排。”他指着前方说道,“永恒之火在最中间没问?题,这都是人家?勤恳拉人头应得的,金光之王在这里也没问?题,人家?挣得多,而?且信众基础广,但永恒寂静和死灵庇佑者是完全被动的神明,绝大?部分时间连信徒都不搭理,更?别说,还有个每天不知道在干嘛的春神。”
“所?以我?觉得,祂们应该也是有圈子的。”
哈维尔把卡洛斯放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这种小少爷可能感觉不到,咱们的世界是被圈子层层围起来的。你出生起就在最顶层的圈子里,只有你向?下兼容,没有你够不到的,而?我?呢,虽然是贝格里斯人,但却只是个平民?,想要进入最底层贵族的圈子基本没有门,而?那些?外地人呢,想要进入本地人的圈子,也是千难万难。我?们就是这样靠划圈把名利、地位、资源层层收缩,来捍卫我?们本身的圈层和利益。”
“别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卡洛斯瞥了他一眼,“你可是能进我?家?并追求我?小姨的人。”
哈维尔冲他眨了眨眼睛,说道:“那是因为我?会翻墙。”
卡洛斯接下来话头:“如果穆拉赫特、萨尔瓦多、科斯达里奥、巴沙克、莎多纳真是最顶层的圈子,那他们肯定有聚在一起的理由。凝聚人心的东西?无非是利益、感情和身份认同。利益关系牢固又脆弱,感情关系短暂又长久,身份认同则是要靠血缘、地域、文?化共同加成。不过这些?都是人类加到邪神身上的无端猜测,如果真的符合这个逻辑,那我?觉得这些?神也不过是批了皮的人。你觉得呢?”
他扭头看向?哈维尔,却发?现后者张大?了嘴巴,一脸震惊。男人磕磕巴巴地说道:“说真的,你是不是有什么才艺?我?、我?是说,那种在聚会上一口气报出所?有邪神真名却不被打死的那种特殊才艺?”
他们现在可是在神前议会前面的广场上!
就算邪神们不在乎自?己?的名字就跟报菜名一样排队出现,随时随地冒出来的狂信徒也足够危险了!
卡洛斯给了他一个看傻帽的眼神,答道:“我?是裴南德斯大?公?的儿子。”
行吧。
哈维尔给了愚蠢的自?己?一巴掌,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可恶的贵族少爷。”
“所?以您有什么计划,少爷?”他用破罐子破摔般的语气说道,“我?先?说好,我?的门路就是翻墙进去,您要是以为我?能买通这些?建筑里的宗教疯子,那就未免太高看我?了,那群家?伙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比邪神还邪乎。”
“放心,我?对你没有那么高的指望。”卡洛斯说道,“你看到六点钟方向?,那个穿着丝绸外套的家?伙了吗?”
哈维尔闻言望去,看到了一个花里胡哨的男人。
“这家?伙怎么了?”他弯下腰,凑到了卡洛斯的身边,被后者嫌弃地往旁边推了推,“喂喂喂,好歹我?是你的帮手!”
“他是春神教团的主祭之一,常年混迹于各色舞会,专门诱骗小姑娘入教。”卡洛斯语调讥讽,“算是教团的骨干。”
哈维尔露出了厌恶的表情:“这不就是纯属缺德?”
见状,卡洛斯拦下了一个在广场买花的姑娘,指着里面的一只红玫瑰说道:“姐姐,我?要一支,带一张便签。”
姑娘闻言笑着给了他一支花,不仅给了一张便签还给了他一支笔,笑着说道:“小朋友好可爱,是给妈妈或姐姐带的吗,送你了。”
对于这个发?展,哈维尔瞪大?了眼睛:“你上次卖给我?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买花姑娘闻言扫了他一眼,嫌弃地走开?了。
获得了想要的东西?,卡洛斯迅速在信笺上写了一行话,然后把信笺对折,把玫瑰夹了进去,递给了一旁的哈维尔,嘱咐道:“把这个给那个家?伙,别看内容。”
哈维尔闻言一愣,想了片刻,耸了耸肩,接过花和信笺,走到了男人的身旁。男人显然很熟悉这种送信的套路,爽快地接过了信笺和花,甚至还给哈维尔付了小费。
接过小费,哈维尔快步往回走,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噗”的一声,有温热的**溅上了后颈。四周尖叫声乍起,他的身体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头,就看到男人原本站立的地方只留下了飞溅的血沫。
他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