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簇拥着燕王向聚义大厅走去。突然,前方一片混乱,吵嚷声乱作一团。周围一些老百姓也向前挤,个个神情激愤,若不是卫队挡着,便冲过来了。
燕王眉头一皱,吩咐:「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宁穆领命去了片刻,押来的是一名牙将,跪在燕王前面。「王爷,此人不听将令,抢掠了百姓财物,请王爷发落。」
那牙将慌张道:「王爷饶命,末将只是拿了几件首饰,并不敢伤了人命,末将随王爷征战多年,求王爷饶了这一回。」
一时之间,四周都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投向燕王。
燕王淡淡道:「本王将令已下,三军不分上下,一概必遵。你既违将令,军法不容。你的家小,本王自会代为照顾。」
一声断喝:「立斩不赦,人头高悬三日,以儆效尤!」
霎时间,那牙将人头落地。谕令遍传定海,人心顿时安稳下来。
此刻,霞光满天,七彩变幻,投射在燕王身上,衬托得他好似天神一般神威凛凛,目光一扫,众人无不折服。
司马衡默然,燕王当机立断,既镇了军纪,又收了民心,如此厉害,连苏默都未必是对手,朝廷之上,又有何人可及?
越来越沉重的压力,逼得司马衡透不上气来,满怀忧虑,念及未来,竟是郁闷之极。
一名探子飞奔前来,「王爷,江云的船队已向定海驶来。」
「来得这样快,不像苏默行事风格,莫非出了什么事?」燕王察觉到其中微妙难言的变数,向秋无痕使了个眼色。
秋无痕心领神会,悄然隐入人丛中。
茫茫大海无边,快舟如箭,乘风破浪疾驶。
白慕飞昂首立在船头,海风扬起了如雪的白衣,翩然欲飞。
轻轻抚摸着腰间的照曦,这是为猫儿而铸的剑,如今,到了该出鞘饮血的时候……
不管前方路上有多少荆棘,我都会用手中的照曦扫平……
一名水手忽然道:「头儿,快看,那里有艘船,好像是攻嵊泗岛的大船。」
白慕飞一怔,仔细瞧去,果然不假。上嵊泗岛之时,他率海盗与之大战,后来大船仓皇逃去,为了救人,他也没来得及追,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上。
一咬牙,命令:「靠上去,不能放过杀害舵爷的凶手!」
虽然快舟上只有三十来个人,可是海盗们一向凶悍,根本不管那么多,当下便靠了过去。
驶得近了,众人才看清,那大船只在海上漂荡,既未升帆,也无人划船,一派死气沉沉。
白慕飞十分奇怪,待快舟傍到大船边,等了片刻,仍然不见有动静,便悄无声息地攀上船尾,如壁虎一般游上船舷,微微探头一看,不禁失声而呼。
船上一片死寂,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甲板上桅倒帆裂,兵器丢了满地,显然经过一番恶战。空气中散发着腐臭的气味,令人作呕。
其余的海盗见没有危险,也爬上船来,见此情景,个个吓得目瞪口呆。
好容易众人镇定下来,四处检查了一下,竟没有一个活口。白慕飞粗略点了一下人数,死者在二百余人左右。虽然这些都是杀害嵊泗岛百姓的凶手,可是死得这般凄惨,众海盗也觉恻然。
白慕飞心中疑惑,究竟是何人截杀了乐之舟?瞧附近并无快舟的踪迹,料想乐之舟等率部分水军已逃逸,现在时间紧迫,自己也不及去追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