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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犹豫片刻，道：&ldo;我还是去看看她吧！&rdo;十一娘就发现太夫人目光在众人的脸上飞快地扫了一圈，笑道：&ldo;亲家把女儿交给了我，我当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难道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何况那边有小四在看着。你就放心随我去吃饭去。端茶也好，倒水也好，让他们夫妻自己忙活去。&rdo;说着，一副老大宽慰地笑了起来。&ldo;侯爷在啊！&rdo;大太太很是吃惊。&ldo;可不是！&rdo;太夫人笑得灿烂，&ldo;要不然，我这做婆婆的怎么像没事人似的跑了过来了。&rdo;十一娘看着心里不由一凛。太夫人……也很厉害！她不由在人群里寻找乔莲房。灯光绰绰，林小姐白衣胜雪，五娘端庄矜持，十娘孤傲明丽，唐小姐婉约可人，甘三小姐敦厚持重，甘七小姐活泼俏丽，却独独看不见温柔漂亮的乔莲房。太夫人已携了大太太的手往外走：&ldo;走，我们去吃饭去。小辈的事，自有小辈们自己cao心。管东管西的，永远没个头……&rdo;语气里透着几份欢快，好像没有一点点的烦恼。大太太点头，一行人说说笑笑去了花厅。十一娘沉默。要经过多少事，才能练就太夫人这样喜怒不动于色的本领呢！花厅里灯火通明，黑漆方桌明亮的可以照自己的影子。她随十娘和甘家两位小姐坐在一张桌子上，五娘则和林、唐两位小姐坐在一张桌子上。名茶小点，时令鲜蔬、水陆珍肴一样样地端上来。林小姐奇道：&ldo;咦，莲房呢？&rdo;唐小姐道：&ldo;刚才还走在我身后呢？&rdo;太夫人听着眼睛微眯，笑道：&ldo;快去找找，这黑灯瞎火的，可别磕到哪里了！&rdo;三夫人立刻站了起来：&ldo;我去看看吧！&rdo;&ldo;不用，不用。&rdo;花厅外传来杜妈妈笑吟吟的声音，&ldo;乔小姐刚才在看灯，走得慢了些。这不来了！&rdo;随着她的声音，一个女子神色木然地走了进来。雪白的皮肤，柔美的五官，不是乔莲房是谁。&ldo;莲房！&rdo;乔夫人脸色不虞，&ldo;快要开席了，你跑哪里去了？快和姊妹们一起坐下！&rdo;然后像看见了什么似的，神色一怔，眼底全是困惑，脸上露出几分异色，&ldo;莲房，你怎么换了……&rdo;&ldo;好了，好了。&rdo;太夫人突然笑着开口打断了乔夫人的话，&ldo;人来了就行了。乔夫人少说两句。&rdo;又笑着对莲房道，&ldo;来，坐到我身边来，免得被你婶婶唠叨。&rdo;大家都怔住。没想到乔莲房会得了太夫人的青睐。有人露出艳羡，有人露出妒意，有人露出惊讶，有人露出狐惑，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乔莲房自己也没有想到，面露震惊，望着太夫人半晌没有说出话来。乔夫人眼底闪过惊喜，忙推了乔莲房一把：&ldo;还不快去陪陪太夫人。&rdo;乔莲房被乔夫人推的踉跄了一下，神色有些愣怔地&ldo;哦&rdo;了一声，走到了太夫人身边。通明的灯光中，十一娘发现乔莲房的裙裾颜色要比其他地方深一些……她若有所思。那边三夫人已回过神来，忙在太夫人和黄夫人的拐角加了一个锦杌，却忍不住看了乔莲房几眼。乔莲房像个孩子似地坐在了两人中间。太夫人就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ldo;开席吧！时候不早了，等会大家还要看烟火呢！&rdo;说完，起身举了酒盅：&ldo;诸位都是稀客，我先满饮此杯。&rdo;说着，抬手一饮而尽。几位夫人都七嘴八舌地应着，纷纷端了酒盅回答。几位奶奶们跟着饮酒，小姐们则象征性地举了茶盅各啜了一口。太夫人就笑呵呵地拿起了筷子。大家举箸，宴会开始了。隔壁桌子的唐小姐就和林小姐说话：&ldo;你说，刚才莲房去哪里了？&rdo;十一娘那一桌听得一清二楚。林小姐笑道：&ldo;不是说了在看灯吗？&rdo;唐小姐低低地笑，眼露几分不屑：&ldo;圆圆的大红灯笼，有什么好看的？谁家屋檐下不是挂了一排。&rdo;林小姐没有做声。唐小姐又道：&ldo;这也是说不准的事。说不定徐家的灯笼真的有什么别具一格之处呢！至少，徐家的抄手游廊就与别家不同。一路走来，竟然会湿了裙裾。&rdo;十一娘颇有些意外。这位唐小姐观察的真仔细……而且，也很聪明。不过，这样议论乔莲房毕竟有些不妥……她轻轻地咳了一声，正准备说什么把话岔开，甘家七小姐已高声道：&ldo;大堂姐，唐小姐说鲥鱼好吃，还想要一碟。&rdo;打断了唐小姐的话。大家都笑盈盈地望了过来。唐小姐气得脸皮发紫，盯着甘家七小姐：&ldo;你……&rdo;甘家七小姐嘻嘻地笑，朝着十一娘眨眼睛。她定是觉得唐小姐的话太过分了，所以才会出言阻止吧。十一娘对她好感倍增，不由莞尔。&ldo;自己要吃，还赖到我身上！&rdo;唐小姐冷笑，&ldo;莫不是家里太苛刻……&rdo;&ldo;我妹妹要吃，自会向徐家太夫人讨。&rdo;没等唐小姐说完，甘家三小姐突然站了起来，侧着身子，一副要把妹妹挡在身后的模样，大有&ldo;翻脸就翻脸&rdo;的气势，&ldo;何必要赖了你。&rdo;十一娘很是意外。她没有想那个一直像小老头般循规蹈矩的甘家三小姐会大言不惭地帮着妹妹&ldo;诬陷&rdo;唐小姐，更想不到她会站出来为妹妹说话……&ldo;你！&rdo;唐小姐气得直发抖，就要起身和甘家三小姐理论，却被林小姐一把拽住。&ldo;曹娥！&rdo;甘夫人有些不知所措地喊甘家三小姐，&ldo;快坐下来。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rdo;十一娘不由汗颜。一个叫曹娥，一个叫兰亭……两张名家法帖。也不知道是谁给取的名字？黄夫人抚额而笑：&ldo;曹娥，你不要什么都顺着兰亭，你看她被宠成了什么样子……快坐下，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让人给唐小姐上碟鲥鱼就是！&rdo;甘家三小姐这才气呼呼地坐了下来。唐小姐目光如刀地在甘家三小姐身上转一个圈，然后转身背对着甘氏姐妹，只和林小姐低声说话。甘家三小姐则狠狠地瞪了妹妹一眼，低声道：&ldo;兰亭，你再这样，我回去告诉祖母了！&rdo;很是生气的样子。甘家七小姐闻言很无奈地朝着十娘叹气：&ldo;都这样──管不住了就要告诉大人！&rdo;十娘掩袖而笑，目光却飘向了十一娘。十一娘正襟危坐，视而不见。&ldo;你们两姐妹真有意思！&rdo;甘家七小姐望了望十娘，又望了望十一娘，&ldo;我以后找你们玩去！&rdo;惹甘家三小姐直瞪眼睛。千金小姐，出来一趟不容易。不过，只要她能出来，自己当重礼以待。因为不管是有些老气横秋的姐姐还是玲珑剔透的妹妹，大事上都不糊涂，是个值得一交之人。十一娘笑着点头。又想到自己姊妹三人，不由神色一暗。十娘听着喜笑颜开，连连点头：&ldo;好啊！我等着你。&rdrdo;甘家七小姐就坐直了身子，认真地吃起饭来。倒也是副大家闺秀的优雅端庄模样。奶奶和小姐们的饭桌上只听到轻轻地撞瓷声，夫人那边却要热闹的多。你劝我喝一杯，我劝你尝一尝这道菜。乔莲房一直坐在太夫人身边，被人看过来望过去，十分局促不安。吃完饭，大家移到西边去喝茶，太夫人依旧招了乔莲房在自己身边坐。有粗使的婆子摘了窗格门槅，小厮们或在花厅前的露地上摆了或在树上挂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爆竹。卸了妆的徐五爷就领着四、五个小厮过来。他笑嘻嘻地朝着几位夫人行了礼，然后喝了一声&ldo;点起来&rdo;，身后的小厮就拿了长长的香烛猫身点了爆竹的捻子。在一阵或长或短的&ldo;孳孳&rdo;声中，红黄蓝白绿紫诸色火花次第喷出来，把花厅前的露台点缀成了火树银花的璀璨世界。&ldo;好漂亮！&rdo;十娘望着那些姹紫嫣红，喃喃低语。五光十色的颜色映着她美丽的脸庞，如盛放的花儿般的鲜艳。甘家三小姐却拿了帕子递给妹妹：&ldo;快捂上。小心烟气进了喉咙。&rdo;甘家七小姐忙掏了帕子，好心地提醒十娘和十一娘：&ldo;烟火有硝味道，闻不得。&rdo;十一娘点头，学着甘家七小姐的样子拿了帕子出来半捂了鼻子。十娘却望着那烟火绽颜一笑：&ldo;能闻到硝味也不错啊……只怕是以后想闻也闻不到了。&rdo;十一娘若有所悟。就有小厮拿了合抱粗的爆竹四下散放着，趁着烟花没尽，又点了。沉闷的&ldo;砰砰&rdo;声中，烟花直冲半空，屋里的人被屋檐挡了视线，只看到半朵盛开的烟花。&ldo;看不清楚。&rdo;黄夫人索性起身去了花厅的檐下。太夫人呵呵地笑，起身邀众人：&ldo;我们也跟着去瞧瞧？&rdo;大家自然应好。太夫人就携了乔莲房的手：&ldo;走，陪我去看烟火。&rdo;十分的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