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玄德语毕,二人立刻身形微颤,“弟子不敢妄议!”
“罢了罢了,朕从未责怪过尔等,今后亦不会为此等小事责难于尔等。朕尚未昏庸至此!”刘备冷哼一声,接着道:“那离去之人你们也都相识。
为首者乃是益州治中从事杨洪,刚平定黄元叛乱,那一支兵马正是黄元麾下的队伍。
至于其他人,骠骑将军马孟起,以及孔明道友府上的公子诸葛乔。”
“孟起?伯松?”诸葛亮闻此,震惊不已,瞬间瞪大双眼,“他们……”
“关于他们之事朕已知晓,并已允准!”刘玄德截断诸葛亮的话语,“朕此番告知尔等,非欲听取尔等见解!”
“……遵旨!”李严平静应对,而诸葛亮虽觉有异,却也无法多言。
见二人均无异议,刘玄德便重新阖上双目,仿佛正在静待那未知的第四位访客的到来。
天光自黎明转至正午,又由正午渐渐滑向日薄西山。
屋内众人整日守候在此,不得离去,但他们并无丝毫怨言,反一同期待并好奇着那第四位神秘人物的身份。
直至夜幕将近,外面传来陈到的声音。
“尊驾,他们来了!”
“好,让他们进来吧!”
这一句话令所有人精神骤紧,也留意到他们口中所说的“他们”——并非一人!
不久,永安宫寝殿大门敞开,那久候之人终于步入其中。
初睹之际,惊讶之情在意料之中。
率先踏入的是简雍,那位昔日地位犹在诸葛孔明之上的元老旧臣,刘玄德早年的重要谋士,同时也是闻名天下的辩士。
震惊源自于简雍竟公然现身此地,毕竟他曾被囚禁于秘狱,而这背后的缘由众人皆知。
然而预料之中的是,他们早已得知简雍被太子所救出。能让自家尊上在此郑重其事等候的,简雍确乎是寥寥几位有资格之人之一。
然而他们还未从惊愕中回神,又见简雍身后跟着一人,痴肥臃肿,步履蹒跚,厚厚的面皮还不时痉挛,正是那位本当坐镇朝廷监国的太子刘禅。
至于跟在太子刘禅后面的张苞,他们已选择忽略,此人并不重要!
“太子殿下!”依然是诸葛亮,眉峰紧锁,他对太子的不满毫不掩饰,“太子殿下本应坐镇朝堂,为何千里迢迢来到这永安宫?”
“孤……”刘禅望向那手持羽扇、身披纶巾的诸葛亮,内心不由得有些激动,但这并非因偶像崇拜,而是看见诸葛亮便如同看见一座靠山,在他人身上,这份感觉无法寻觅。
“殿下无论何故,皆不可抛下朝堂不顾,须知朝堂乃一国根基,太子殿下的身份更是至关重要!”
这番话语看似严辞训诫,实则另有所指,亦是对旁人的提醒:刘禅乃太子,这一身份至关重要。
刘禅敏锐地捕捉到诸葛亮话中之意,这份严肃源于对自己的爱护与教诲,这种潜台词意味着维护,无论动机何在,刘禅深知诸葛亮是在袒护自己。
在他的记忆里,能如此袒护他的人并不多。
此刻,他忽然不愿再为自己辩驳。
“孤,知错了!”
这是刘禅首次认错,为了诸葛亮,他首度坦承私自离宫之举乃是一个过错!
目睹刘禅如此表态,刘备不禁微微一笑。
“罢了,闲言少叙,该谈正事了!”刘备直接打断众人,并将目光转向刘禅。
“公嗣,说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