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里住宿,衣食住行花得钱绝不少。
而且还要给小书呆找个书童,可以帮忙跑个脚,学院有书童仆的住的地方。
书童是裴衍恒给找的,是个特别机灵的小伙子,裴衍恒知道纪书宁呆呆的,才给他寻个机灵的,会帮着小书呆打理事务,否则主仆两个都是个呆头瓜,在学院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
别以为学院就是世外桃源,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手底下有得用的人,这非常重要。
裴衍恒在国子监待过,里面乱的,自不必说了,光身份就可以分为数派,大小试争斗再所难免。
当然,他与皇子一室,倒是没有这么多麻烦事,几位皇子待他也不错,不过是冷眼看过其它监生贡生各显神通罢了,各种手段结交巴结他的人也不计其数。
出门没银子不行,纪樱给小弟带了不少银子,让他收着在书院里花用。
纪书宁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纪樱,知道自己要去书院了,他亦步亦趋地跟在纪樱屁股后,离开的时候这个才十一岁的小孩子,依赖地抱着阿姐的腿,狠狠地哭了鼻子,他揉着眼睛,“阿姐,要阿姐……”
纪樱搂着他好一会儿,安抚他许久,答应他常去看他,这才让小弟点了头,书院在郊外,马车要两个时辰,回趟家不方便。
就这样,她与书宁就分开了,好在书宁身边有书童照顾,纪樱也没太过担心,书院不许女子入内。
她想着书宁回来不方便,等学院休沐,她过去看书宁,那边有客栈,有住宿的地方。
书宁实在太小了,第一次离开她,也不知道习不习惯学院生活。
……
裴衍恒请安后,没有一口回绝亲王妃的提议。
而是琢磨着出了垂花门,心头有了主意,高兴了起来。
出来后,他催促乌须:“快点,备车!去樱桃巷!”手里还握着扇子,扇子下面一条墨绿扇坠,坠上有块水墨奇石,正轻轻地晃悠,因经常摸索,墨石上有一层温润的光。
乌须听世子叫他,他大老远的捂着鼻子跑过来,他还有点奇怪,世子请安怎么还请兴奋了?
他道:“主子!马车就在外头呢。”
裴衍恒兴冲冲地出了大门,上了车,这才发现府里一些人都在捂着鼻子。
他奇怪,收了扇子,挑开马车帘子问乌须:“你们这是怎么了?都捂着鼻子做什么?流鼻血了?”他是永远记得自己在马车里流鼻血的事,在那小娘子面前,他丢了好大一个人!
所以到现在看谁捂鼻子都像在流鼻血。
“我的世子爷!”乌须在车里道:“您进去请安,我就跟王妃府里的几个小厮聊天,才知道隔壁院子有个丫鬟得了天花。”
“什么?天花!怎么处置的?”天花乃是不治之症,得了天花只能等死。
且人传人,古人可以说闻天花色变。
“是啊,世子爷!就是天花,您猜怎么着,我一问,这事都两三天了,我们世子府竟然不知道,这亲王妃瞒得可真够严的……”
“听说人被几个小厮从后门抬出去了,王妃生怕自己被传到,将那个院子封了起来,住在那院子里的几个丫鬟也都被封在里面,等上一个月没事了,才能放出来……”
“哦。”裴衍恒听到处置了,就没在意。
亲王府占地面积大,世子府和亲王妃住的院子不走一个门。
“世子以后还得天天来王妃这边请安……出入可得小心些,得找大夫,弄点艾草熏一熏府里去去晦气……”乌须在车上念叨着。
裴衍恒的心思全在之前琢磨的事儿上,一路上在车里坐立难安,兴奋又紧张。
很快马车到了樱桃巷子,裴衍恒等不及马凳,直接跳下马车,去拍宅子的门。
他知道那小书呆考中了,也知道他去了书院,这两日纪樱自己在家。
纪樱开了门,他一下子握住她的手,迈进院里。
这大半年,纪樱总算把他哄好了,但在他面前还是一身孩子气,明明看着十八岁了,走路说话都像个大人样,做事有模有样的,但实际上,在纪樱面前,长得再唬人,还是个少年呢。他能跟书宁在树下玩蚂蚁,都能玩半天。
书宁一开始不理他,但时间久了,两人玩到一块了,他还时常指点书宁的学问。
书宁到底是个小孩子,被他这么一逗一教,慢慢地就和世子熟了起来,世子来了,他若休沐在家,就会跟在裴衍恒后面,请教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