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个老江!”眼看着门当着她的面关上,许琳芳气恼地指了指他,小声骂了句:“那是我儿子,你骂他我还不能问问了……”这爷俩到底什么事,一早脸红脖子粗。
她想了想,接着去敲女儿的门,“婷婷,吃早饭了,有你爱吃的拌猪耳朵。”结果敲半天也不开门,只传出一句不吃了。
许琳芳觉得今天邪门了,一个个怎么了这是。
都不吃好吧,不吃!她就上楼看看儿子对象,和小韩一起吃,这时韩舒樱已经打理好自己从楼上下来。
她是那种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精心打扮自己,走到哪里都要光彩照人,自信放光芒!
体面人,都这样。
列宁装掉的扣子已经缝上了,这次来带得衣服也不多,本来没打算住多久,合身的浅灰色列宁套装,里面搭了白色荷叶边衬衫,脚上黑色半跟皮鞋,她提着包下来,已经收拾好了,江见许说要赶早上的火车,吃过早饭就走,这个时间出发,晚上就能到鹿城,不用过夜。
许琳芳一看到楼上走下来亭亭玉立的姑娘,她就欢喜。
看着这姑娘从楼梯上一步步仿佛走在人的心上一样,这小脸,就像用羊脂白玉雕成一样,漂亮且不说,皮肤是雪白啊,一点瑕疵没有,不但雪白,还通透,加上一身浅灰,白黑三色,整个人看起如水墨清画,干净剔透的外形气质,让人看不够。
简直处处美到了许琳芳的审美点上了,别说这姑娘睡到七点,就是睡到十点她都不带说半句不好。
就这姑娘进自己家门,后代得美成啥样啊?代代受益。
旁人可能不在乎容貌,觉得娶儿媳能干最重要,长得反而不能太好看,但许琳芳可不一样,她吃过长得漂亮带来的红利,尤其看中这个!在她眼里,美貌是稀缺的,珍贵的,是有价值的,她肯定希望儿子找漂亮的,而不是找能干的,他们家庭也不需要儿媳妇养家,能和儿子处好就行。
当然只有漂亮也不行,人品还得好一些,小韩她就特别喜欢,这姑娘无论样貌还是性情,挺难得,他都替儿子高兴,也不知道儿子默不作声的,从哪里找来的,听说,两人初识,她儿子还把小韩给送收容所了……可真是缘份!
要换成她,江文柏当初要把她送收容所,别说嫁给他了,出来都能打得他满地找牙!
许琳芳立马笑得“慈祥”:“小韩啊,起来了?过来吃早饭吧,饭菜我已经从食堂打回来了,有荤有素,你看看喜欢吃哪个。”
韩舒樱见到许琳芳,立即职业式的粲然一笑:“好的阿姨,我马上下来,麻烦你了。”
许琳芳乐呵呵张罗着将饭菜倒在盘子里,她孩子少,生江见许时就伤到身体了,后来勉强生下江婷婷,一直再没有孩子,像她这样的家庭,家里至少三个孩子起步,四五个都正常,不是养不起,所以两个还是有些少了,有些冷清,不像别人家里热闹,她想去医院调理一下,再生一个,江文柏却不让她生了,两个孩子也挺好,妻子身体比较重要。
如今儿子找了对象,家里现在有三个孩子,热闹多了,等孙儿再出来……她一时高兴,将饭菜分好放到桌上,开口喊父子俩出来吃饭。
书房父子结束了谈话,江见许没想到,江父并没有执着让他与韩舒樱分手,反而仔细地为他分析了他做过的事,包括采石场略施小计将人转到废品厂,没有留下任何把柄给与了肯定,说他这里做得不错。
最后老江也没有反对儿子娶资本家女儿这个事儿。
他因为找到了许琳芳,知道爱对人后幸福是什么,他当然也希望儿子女儿也幸福。
拆散儿子和他喜欢的人,这事他不会做,但也必须要警告他。
他对坐在桌对面的江见许道:“……你的事我不会插手,这件事结果也没有那么严重,到目前为止,你都处理的都很好,想得也很全面,某些地方可圈可点,我不反对你的决定,但既然下定决心要隐瞒此事,就要把这件事情做到最好,不能做一半留一半尾巴等人捉,有一句老话说……”
江文柏起身将那份调查儿子的文件,和杨弘杉的资料烧毁,烧得彻底,连一片角都没有留,将灰都碾成了末,他手捏着纸灰,拍了拍,似乎用行在阐述他接下来的话:“……斩草,务必要除根!你要切记!”
除根这个根字就很有意思了,到底是杨弘杉这个“根”,还是韩兴昌这个“根”……
还是两个都是。
江父没有说明白,全凭江见许自己体会。
这件事说完后,江父缓和脸色,语气和煦道:“好了,你妈等着急了,我们出去吧,先把早饭吃了再说。”再不出去,她又要闯进来了。
父子两先后走出书房。
对江父来说,儿子还是“嫩”了点,其实韩舒樱身份就算爆出来,也有办法补救。
小韩同志他查过,确实是资本家子女,不过好在丢得早,一直在农村长大,户口已经落在韩家了就算有人拿这个做文章,也掀不起大浪,就是爆出来会有点麻烦,这事情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只要将韩家人的嘴封严,不会有什么失误。
他之所以查出来,不过是因为江婷婷曾经拿着照片缠着他,让他帮忙找人。
江父见过那张照片,也知道她的名字,韩姝缨。
儿子喜欢上杨弘杉的妹妹,心里不喜也没有办法。
到底为人父,心软了些,舍不得一双儿女受情所困。
他刚才是在吓唬儿子,单从白冰行动轨迹看,看不到事情真相,不愧他江文柏的儿子,处事相当严谨。
他只是事先知道了杨姝缨这个人,才从江见许行为轨迹上看出来。
他希望下次白冰不要再做这种挺而走险的事,江父已经看透他,未来事业要么出人投地,做出傲人成绩一步登天,要么遭遇滑铁卢,急转而下,仕途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