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片刻后,她道:“我不能走,如果走了,就间接承认这件事是我做的。”说完,她又看向楮良,“你呢?”“我自然是跟林娘子一起。”楮良心中叹息,他家人都在西洲,若是贸然逃跑,家人都是连坐之罪,更何况,他对面前这个女人有种过分的自信,这种自信来自于这一年来的相处,逃跑死路无疑,但直面说不定有机会绝处逢生。林依秋拍了拍他的肩膀,颇有难兄难弟的味道,看来她挑下属的眼光还不错。之后她转向那位婢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奴婢名叫夏荷。”听着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了,而林依秋却淡定问她名字,夏荷都有些快急哭了,“林娘子,你跟楮官人都是好人,现在外边全是窦知府的人,邕王殿下又不在,你们要是真跟他们走了,怕是,怕是”“怕什么,别怕,”林依秋安抚她,“夏荷,我现在有一个特别重要的任务,想要拜托你,事关我跟楮官人的安危。”夏荷立刻抬头,“奴婢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林依秋俯身对她耳语几句,夏荷听完,眼睛亮了,道:“奴婢一定给您办好这件差事。”然后匆匆从后门离开。没过几息,窦剑星带人闯了进来,他看到林依秋二人在屋内,还微微惊讶了下,特地给了丫鬟们通风报信的时间,没想到人没走,可惜了,不然就可以直接宣称她畏罪潜逃、下令通缉了。只见他客套道:“林娘子、楮公子,今早的事估计你们也知晓了,本府按律例需请二位去府衙了解情况,还请你们不要为难本府。”同时,一旁的衙役拿着武器,站成了半月形,将他们围在里面。“我等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自然要配合窦知府的工作。”林依秋职业假笑。“请。”“请。”就这样,他们在衙役的半挟持下,走出了邕王府。外边早已围了乌泱泱一大片吃瓜群众,其中也不乏为林依秋喊冤的,尤其是底层民众,人家不傻,知道谁是真正对自己好,自从林娘子的政策颁布后,他们的日子越过越好了。“林娘子是冤枉的~”不知道谁开始喊。“她是冤枉的~”“你们放了他们!”竟隐隐有暴动的趋势。窦知府听到,嘴角微微翘起,眼神示意手下人。只见几位衙役,拔出刀来,威慑众人,口中还喊着:“林娘子有没有罪,我家大人自有决断,岂容你们这些暴民置喙!还不速速退开!”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兄弟们,他们说我们是暴民,那就暴给他们看看!林娘子我们今天是救定了!”“救林娘子!”“救林娘子!”林依秋:???这是谁借她的名头搞事?“大家冷静!冷静!”衙役们的保护圈越来越小,民众们群情激愤,林依秋女性的声音几乎一发出来就被淹没了。几百米外的茶楼上,男装打扮的莫燕兰,用折扇挑起十三娘的下巴:“怎么样,这戏精彩吗?”十三娘略有些紧张:“你不会真要她的命吧?”莫燕兰自信一笑:“放心吧,我既然答应过你,就不会让她这么容易死。况且她也是位人才,等着瞧吧。”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林依秋,只要你被安上了叛乱的罪名,就不得不站在我这一边了。眼看民众越来越激动,已经开始跟衙役打起来,林依秋实在没办法,蓦地抢过旁边衙役的官刀,横在自己脖子上,声嘶力竭道:“你们住手!”见没人理会,她直接在胳膊上狠狠划了一刀,鲜血顿时喷涌,然后她再把刀横到脖子上。民众终于反应过来:“林娘子,你这是做什么?!”衙役们也惊讶的回望她。林依秋双目赤红,悲怆地大笑起来,模样可怖,几息后才停歇下来,不得不说,她这样怪异的举动,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茶楼上的莫燕兰等人。“你们终于能安静听我说了,我,林依秋,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报纸一事,不是我们做的,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委实不清楚,但是我相信,作为万盛国的子民,作为西洲的子民,官府一定不会随意让我们背上这样的冤屈,一定会查明实情,还我们清白,我对西洲的官府有信心,你们有信心吗?”只有稀拉拉几人回复有信心。林依秋继续重复:“有信心吗?”“有!”“没吃饱饭吗?大点声,有没有信心?”“有!!!”“很好。”林依秋转过头,笑看窦剑星:“窦知府,大家都对官府充满信心呢,相信在您的带领下,一定能很快查明真相,还我们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