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鱼倒是没因为这表姨母,盯着沈荷塘而生气,她敏锐的察觉出这二人之间的不对,估计是有什么嫌隙,她与沈荷塘默默的在一旁看着热闹。
表姨母压下眼角,没争辩什么,可转头走向花大人看去,眼神有些轻挑,花容没理会她,这时端着佳肴的丫鬟们鱼贯而入,终于可以吃饭了。
还好饭桌上没说起什么让人反感的话题,在花夫人的周旋,与其他人的配合下,这场家宴终于落幕了。
午膳的时候,老太太对于她的出现可有可无,花容似乎还有那么一点触动,但也不形于色,唯有花夫人脸上一副释然的神情,令姜沉鱼稍有疑惑。
想起昨夜的怪事,她并没有去询问,这一家子唯一一个与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最欢迎她,向来事出反常必有妖。
回了住处关了房门,姜沉鱼转身勾住沈荷塘的脖子,吊在他怀里,嘟囔道:“应该年后再来的,这才呆上两天我就厌烦了,还有八九天可怎么办呀,真是大意了。”
她嘟着双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沈荷塘,屋内烛光昏暗,人也看着朦胧婉约美丽异常。
“若是实在讨厌,年后我们就回去,没必要一定留到初八的。”她手指在沉鱼的腰间丈量着,觉得花府的气氛压抑,她跟着都收敛了不少,哪里像家中那般随性放肆。
“那好,听你的,过了年再说,若是实在无趣,我便与花大人谈一谈,就不硬留下了。”姜沉鱼如释重负道。
花府来过了,也算是放下了那么点不多的执着,原来祖母与父亲也就不过如此,与旁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晚上那个脚步声还会响起吗?”想起昨夜的事情,姜沉鱼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没事,我在石板的中间,放了削尖的树枝,若是她还能安然无恙的来回走动,只能说她的运气太好了!”沈荷塘眼里有些尖锐的光芒闪过,有点迫不及待的等着半夜能不能抓到老鼠。
她的木钉子做的不长,但这时候穿的都是布鞋,若是踩上定要见血的。
果然又是半夜时分,“嘎吱嘎吱”的脚印声又响起了。不同于昨日的“啪嗒”声,今日下了点小雪,地上有着不厚的积雪,将将能莫过鞋底。
“啊,…………呜呜呜呜…………!”果然一道尖锐的惊叫声响起,随后又是一阵清脆的哭声。
沈荷塘穿了衣裳就要出去,姜沉鱼跟在她后面,门外的哭声一直没停,好像也不怕人知道,根本不像要逃跑的样子。
隔着有些距离的拐角处,一个穿着白色里衣,披头散发的女子,坐在地上抱着脚哭嚎着,沈荷塘连忙走过去查看。
在不真切的月光下,这个白衣女子看着有些小,不像成年女子。
“你是谁?大半夜的怎么在这里?”姜沉鱼看着地上的女子忐忑问道。
那女子恍若未闻,还是抱着脚抽泣着,而细看之下,这小姑娘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她心中恍然大悟,这莫不是她那个便宜妹妹花锦绣?
可是小姑娘怎么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只是抱着痛处,除了有越来越小的哭声,就一动不动,也不理会他人。
沈荷塘见这小姑娘古怪,眼神扫过四周,弯腰将木钉子都捡了起来收好,连被踩到那个也拿到手里,双手背在身后,将削尖的地方掰断,这样就与普通的树插没什么区别了。
就在这时,回廊的另一头有几声匆匆的脚步传来。
替个阴婚
估计是有人听到了动静,奔着客房的方向过来了。
花夫人带着院子里的两个丫鬟,还有个嬷嬷,一起小跑了过来。
沈荷塘回屋子里取了灯笼,出来便看到几个人围着那小姑娘,一阵唏嘘。
“锦绣,你醒醒,这是怎么了?伤到哪了?”花夫人紧张的扯着女儿,又看到她抱着脚,猜出她大概伤了脚。
“还不快把小姐扶起来,都等什么呢?”她怒斥着身后跟着的两个丫鬟。
“夫人,这是怎么回事?为何锦绣妹妹半夜会跑到这边来?”姜沉鱼疑惑又震惊的问道。
花夫人忙将花锦绣推到一边,挡住了姜沉鱼观察的视线,声音僵硬中带着些许质问的语气道:“锦绣为何会在你这里受了伤,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沈荷塘见花夫人没了惺惺作态的架势,反而有些逼问的语气,上前一步沉声道:“这花府自家院子中的小姐看不住,上我娘子这里问什么,夜半三更白衣出没,将我二人吓的不轻,可是这锦绣小姐有何隐疾不成?”
“姑爷莫要胡说,锦绣只是最近发了病,烧的糊涂了,才乱跑的。”沈荷塘的话,好像踩到了花夫人的尾巴一样,她语气都变得急躁了许多,但女儿受了伤得尽快回去。
“了了,我刚刚就是太心急了,没有怪你的意思,你莫要多想,我先将你妹妹送回去。”花夫人冷静后,语气又舒缓了许多,不再像刚刚一样强硬。
“太太还是要将妹妹看好才是,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便再是往旁人身上赖,也于事无补。”姜沉鱼轻飘飘的回道。
“你们也早些休息,我们先回了。”花夫人也没有在这里纠缠的心思,跟着丫鬟婆子一起回了女儿的住处。
沈荷塘眸色幽深的看着几个离去的身影,这花小姐不大对劲,神情呆呆傻傻的,与梦游的人有些相似。只不过站在门外一瞬间,就被姜沉鱼拽回了屋子。
“外面很冷的,还是回屋去吧。”姜沉鱼关着房门,柔声道。
“那是花府的小姐?你同父异母的妹妹?”沈荷塘惊诧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