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宣辞凤眸恹恹的半阖着,似是才从睡梦中苏醒,默默接过喝下。
温琼连给他倒了三杯水,待他喝完便开始催促,“早些回去歇着吧。”
这里是城郊,离皇城再近也需要不少时间,他来回波折十分劳累,偏固执的不听劝,定要匆忙赶回别庄和她宿在一个院里,生怕一个不留神她会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似的,时间久了,温琼索性任他去了。
男人乖乖起身,转身时却踢到一旁的圆凳,当即身形晃了晃。
温琼就站在旁边等着他出去后关门,见他身子摇晃,便下意识扶住免得撞到自己,随即才发觉他薄薄寝衣之下的体温过于烫人。
“你……”她细眉蹙起,探手摸向他的后颈,“你好像发烧了。”
姚宣辞脑子沉甸甸的,眼皮也抬不起来,隐约能察觉到自己体温不正常,唯有被那双微凉柔软的细手碰触过的地方,舒服的发出一声叹息,潜意识想要汲取更多。
很快,他被揪住了衣领,姚宣辞随着力道顺从的低下头。
温琼抚上他的额头,仔细感受片刻,不知该说什么。
“你真的发烧了。”
他冒着大雨而归,淋得全身湿透,还一路上纵马吹风,回来之后又直奔她这里才去换衣裳,的确是折腾累极了。
她盯着面前这张俊美至极的脸庞,低喃,“你竟也有生病虚弱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铁打的身子。”
轻轻柔柔的女声飘进耳里,姚宣辞直直坠下的意识被唤醒了片刻,乖顺的被扶着躺倒在软榻上。
脚步声离去,片刻后又开始靠近。
一阵凉风吹拂而过,他有些冷,沉沉的眼皮掀起,模糊看见身侧有一道温柔青色身影,女子侧颜柔美,一手撑着塌边,探身将窗子合上。
是阿琼。
他心底发出一道满足的喟叹,勾住落在手畔的衣角攥紧,意识不受控制的飞速沉坠。
可下一刻,那双凤眸又忽然睁开,这一幕便落入眼中,他目光下移落在她鼓起的小腹,随即不甘心的闭上眼睛。
不只是他的,也是他的。
温琼察觉异样,垂眸便看见男人揪着她一小块衣角不放,随即便将外袍褪下顺手搭在他身上,正好阿瑶走进来。
“姑娘。”
阿瑶浅浅打了个哈欠,“水已经烧上了,阿慎去找林大夫过来,得等一会儿。”
温琼住进别庄的第三日,侯府的府医林大夫便跟了过来,每日请脉,细心调整着她的日常养护。
“不急。”温琼重新取了件外袍披上,扣着胸前盘扣,随口道,“你去抱床新被子给世子盖着。”
等林大夫到后开药方熬好药,一切弄完已经快四更天了,主院里的人都陪着熬了小半宿,乏困的不行,更别提一直未睡的温琼。
姚宣辞人高马大,睡在软榻上着实有些委屈,可他喝完药睡得沉,不好弄回侧厢房,温琼顾及这也是个病人,就让白鸦墨崖将他扶到床榻上去,自己睡在了软榻上。
这一觉便是睡到了日上三竿。
温琼刚醒时只瞥见四周光线昏暗,脑子清醒些才意识到她是在床帐内,一薄一厚的床帐被交叠放下遮掩了刺眼日光,身下是柔软舒适的床褥。
姚宣辞不知何时走了,还把她抱回了榻上。
她本是这么想的,可掀开床帐后才发现那窗边的软榻上,男人盖了床崭新的翠绿锦被,侧着身蜷缩着还在沉睡。
温琼一落地,那人似有所察睁开了眼,半撑起身子,嗓音沙哑,“你醒了。”
他说罢剑眉紧拧起,握拳抵唇难以控制的咳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