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万仇捂着肚子,跪在地上咯血,身上的紫色袍子早已脏污不堪。
李元英蹙眉看他一眼。
“这么心疼啊?”荀亦冷笑着,伸手捏住她的脸颊,筋骨分明的手破了皮,满是血迹。
李元英重重挥开他的手。“荀亦你给我放尊重点,我是个将军,这脸不是你想捏就能捏的。”
荀亦又长又密的睫毛一颤,盯着李元英看了半晌,扯动嘴角,咬着牙,很轻微点头,最后拂袖离去。
他的清瘦的背影失败又落寞,像是猝不及防的惨淡收场,他的骄傲跟爱意同样暗淡无光。
李元英踹了月万仇一脚,语气低沉失落。“这下你满意了?”
月万仇顺势躺在草地上,唇边有一抹艳红的血,他捂着腹部笑得有气无力。
月万仇新伤旧伤的加在一起骑不了马,李元英正好断后押粮,跟他一起坐在马车上。
二人都枕着胳膊,躺在粮食上,仰头看着蔚蓝的天。
月万仇扭头看她一眼,淡淡道:“李元英,你与旁人是不同。”
李元英脸上没表情。“有何不同?”
“你既果决凶狠又慈悲心肠,既讲道理又不讲道理,儿女私情困不住你,是块天生能称王称霸的料。”
李元英脸上仍旧没有表情,她拨开脸颊上扬起的碎发,随手夹在耳后。“说荀亦的事。”
月万仇勾了勾唇,娓娓道来。“荀亦那个青梅竹马叫秦清,是我们方寸山厨娘的女儿,荀亦比我们进山都早,所以他
俩最先认识。”
“小时候的荀亦,性子孤僻,不爱讲话,所有师兄弟们都拿他没辙,我们好奇他,仰慕他,也敬重他。想接近,却也不敢接近。”
“荀亦此人聪明,性子也怪,他讨厌所有人的触碰,却唯独不讨厌秦清,只有秦清可以近距离的接近他。”
李元英枕在胳膊下的手慢慢攥紧。“我也可以碰他。”
月万仇笑。“所以,对荀亦来说,你也是特殊的。”
李元英目光暗淡。“两个人,也算特殊吗?”
月万仇支起身子。“你若见到秦清,必定也会夸她一句温婉贤淑,荀亦眼光不差的,秦清是,你也是。”
李元英翻了个身,背对着月万仇,语气恹恹。“那他们两个怎么没在一起?”
月万仇淡淡道:“因为我把秦清给睡了。”
“什么?”李元英一骨碌坐起身。
怪不得荀亦见到月万仇就发疯。
月万仇脸上不见半点羞愧的颜色,反倒还有些坦荡。“此事说来话长。”
“你······”李元英指着月万仇,诧异离谱的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月万仇笑着拨开她的手。“你也要骂我畜生吗?”
李元英本来想骂的,可见到月万仇这副样子,又骂不出口了。
月万仇荒唐,游戏人间,他热闹的表象下,总带着些腐败溃烂的味道。
他的笑也不是真的在笑,更像是一场表演,一场无力改变现状,却要拼命维持体面的表演。
李元英重新躺下,叹了口气。“你
挨揍也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