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轶:“花阁?”
春喜应声:“京城中犯错的一部分官员,子女年纪大的会被砍头或是流放。年岁小的,罪不及稚童,抹去身份送入花阁。这些人平日学琴棋书画,专门接待京城贵人。”
当然皇室中人是不会去的,怕被暗杀。
春喜回忆过往,忍不住笑开:“说起来,每年六月中,有花阁游街。小姐的伤到时必好了,可以一同去看。迎春公子必在中央花车上。”
苏千轶:“……”她听懂了,是罪臣之子!是卖艺的!
苏千轶低头看手中手绢。
手绢看着质朴,唯有角落处带有一支小巧花枝刺绣。她从哪里看,都看不出怎么就属于某位公子。只是春喜这么说,肯定是知情,亲眼见着人送她了。
“我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船多已心死。苏千轶幽幽发问:“是我亲自去花阁结识的,还是说哪位姐妹带我一同去的?总不能是他出门在哪里用饭,我恰好和他碰面。”
春喜犹疑一下,还是交代:“其实,迎春公子是老夫人当年好友之子。老夫人心疼迎春公子,一直让人护着。小姐算是帮老夫人忙。”
苏千轶懂。她太明白了。
失忆前的她,就是如此一个大发善心的人。崔大人和她如此你来我往,于是有了多封信件。还有了地契,还有了一些她不确定是她自己还是崔大人的银票。刚才知道,还有送布匹。
呵,她的
马车停下,马匹一样停下。
没有?人胆敢违反宵禁还穿代表自己身份的衣服,就连马车里被太子带过来的崔仲仁,出门前也换上了尔东临时提供的一件普通百姓便衣。
骑马的苏漠换了一身黑色衣服,腰间依旧佩刀。他大半身子陷入墨色深夜,手握刀柄,盯着面前两架马车,认出了其中一架马车前的尔东。
他语气比夜晚更凉:“宵禁时刻,您身份如此?贵重,怎可知法犯法?”
马车内的商景明没有?掀开帘,片刻后对着外面熟悉声音的苏小?侯爷开口:“刚回京就敢触犯宵禁,又是以什么身份质问我?”
崔仲仁没吭声。
两个权贵都不正?常。他们凭什么互相质问?都在犯错,都是一路人。金吾卫撞见了都得装作多一事少一事的没看?见。
这边如此?对峙,另一边那架马车显得好似神隐。实则路就那么点宽,一辆马车再怎么神隐,也隐不到哪里去。苏漠骑着马慢慢踏过去,对上?这架马车:“里面又是哪位?”
马车车夫看?起来长相普通,与?俊朗不靠边,与?丑陋更无缘,普通到丢到人群里没人会在意。马车里的人通过侧面的马车帘,伸出一只手。
手骨节分明,指尖圆润,指腹有?老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