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轶摇摇头,又顿了顿:“也不是完全没有想起来。偶尔会觉得一些?人说的话?,或者做的动作很熟悉。日常里有些?本该知?道的事,也会自然?说出口?。”
洪御医拿了纸笔,将这情况记下:“稀奇,以前见过一些?离魂的,要么是直接变了个人,要么是忘记了一段时日的记忆。
失忆前?的苏千轶有什么执念?
最深刻的东西,最牵挂的人,最在意的事。
私房钱翻找过,没能一下子记起来什么。家里人从祖母到父母再到妹妹、太子和苏漠、迎春和春喜、好友。一番接触下来,给?她最大触动?的祖母,余下的被众人均分。
而最在意的事,是嫁给?太子?
未必。
但除此之?外,好像也没什么特在意的事。
苏千轶想来想去,觉得洪御医这方法说了?和没说一样,半点没能?帮到她。只能?说有安抚的作用,实际的成效难以见到。
她幽幽再叹息:“洪御医,这法子怕是对我没什么用。我不知道自己的执念是什么。”
洪御医笑?起?来。他年纪已?大,对年幼者多包容:“人活一世,糊涂比聪明说不定更?好。我自小学医行医,顺其自然当了?大夫,最后成了?御医,也没什么执念。”
他带有一丝少见的惆怅和羡慕:“太医院有几个御医和我不一样。他们的执念是行医。我家中各个是大夫,他们多是半路出家。有执念的人很了?不起?。”
执念。
苏千轶思考着这一点。
洪御医将东西收好,没再多打扰:“没执念也没事。苏小姐多休息。平日可以在院子里多走动?。长?久坐着并非好事。”
苏千轶最后应了?声。
御医离开,苏千轶在床上再度躺平。她头上不再需要包扎,只涂抹了?一点新药油。药油的味道浅淡,混杂在她的熏香中,融成特殊味道。
她躺了?一会儿,坐起?来抓春喜。她出不了?门?,春喜能?出门?。
苏千轶带着春喜前?往书房,拍拍屋内椅子,招呼春喜坐下:“来,给?我讲讲外面最近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尤其是魏大人那边的事。”
自家小姐被关在家里,这几天除了?苏宅的人,其余什么人都没能?见着。春喜能?出去,当然帮着打探了?不少消息:“我听人说了?。魏大人和夫人从花阁回去后,并没有多争吵。魏大人照旧上朝,有言官匿名参了?他一本?,认为他品性不行,不适合执教新入朝的官员。”
这么细节的朝堂事,本?不该让春喜知道。
春喜嬉笑?一声,颇为自傲:“魏大人家那边的扫街,和我们这儿的扫街是熟识。他们消息灵通,偷偷和我说的。魏大人为此请了?好几个翰林院的同僚去自家吃饭,是魏夫人亲自下厨做的饭菜。出来后在门?口说这事,被他们听得清楚。”
皇帝哪管这种小事,估摸着内阁和吏部商量着要不要换个人。魏大人不想被换,只能?拉帮结派。
苏千轶:“魏夫人亲自下厨?”
春喜点头:“是啊。夫妻总是一体。魏大人遭难,魏夫人日子也不会好过。她当然需要帮衬着魏大人。”
苏千轶在花阁时还想着要如何帮魏夫人一把,没想还没帮,人已?自动?走回到夫君那儿去:“还以为魏夫人因?这等事,能?拿出点气魄。”
人都冲到花阁去了?,最后居然又回到魏大人身边,当一位帮衬的夫人。
一切就和春喜说的那样,真介入做点什么事,容易里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