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司马绍的身份摆酒,除了有酒喝,说不定还有白饭能吃,也许还能吃上肉。一想到这儿,他们眼前似乎已经看见了粒粒圆滚滚的白饭和软烂的熟肉在他们眼前,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司马绍看着面前的士兵的神色,满意地转过身,在众目睽睽之下,看向王桓,“王将军,本殿此举可妥当?”
一下子,士兵们刚刚还飘在云端的心顿时如坠谷底,将惊喜的眼神收了收,仿佛看见近在咫尺的美食要离他们而去。
王桓治军严明,军中少有宴饮之乐,便是王桓自己,也从未听闻有什么雅好,日日都是练兵,吃得也都是和士兵们一样的粗粮。
王桓带兵数年,军中将士所渴盼期望的她如何不知,司马绍这话,她无从拒绝。
“殿下有意犒赏士兵,臣自然没有异议。”
王桓面不改色地应下,心中却愤愤难抑,好个司马绍,几句话就能收买人心,若她不同意,便是不知好歹,连带下面的士兵都要对她这位将军心生怨怼。
“那就这样定了,今晚我定要与怀聿不醉不归。”
司马绍伸出手拍拍王桓的肩膀,正是她受伤的那一边,伤口在男人温热的掌心和不弱的力道下似乎裂开的更深了,王桓甚至能感受到血顺着手臂蜿蜒而下,疼痛让她轻微地蹙起眉头。
司马绍掌心沾到了血迹,他受伤了?
半点没有收回力道,直到新鲜的血沾到了手上,才收回手臂,在众士兵的崇敬与王桓的怒意中离去。
这一手收买人心,打压部将叫司马绍玩了个明白。
怪不得众世家容不下他,将人赶来了荆州。若是叫这样一个人做了皇帝,哪还容得下他们玩弄权术,指点朝堂。
王桓闭了闭眼,压下眼神中的愤怒,走到角落叫医官包扎伤口。
伤口因为久不处理,已经有部分和衣衫粘在了一起,医官已经尽量放轻动作,但还是免不了伤口被撕扯。
“将军忍一下。”
王桓心中暗叹,做了这么久的将军,受的伤不知几何,偏偏还是这么怕痛。
可能因为总是在受伤,所以这种疼痛的滋味时不时就要体验一把,让每一次疼痛在精神上无限地叠加。
王桓双眼紧闭,胳膊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抖动,双手不自觉地紧握,好在医官处理外伤经验丰富,动作算得上麻利,熟练地包扎好后,匆匆地下去煎药了。
为了分散注意力,王桓靠在城墙边上,心里却在盘算着司马绍的目的。
司马绍来荆州不去汉寿拜会她父亲,荆州刺史王顿,却带着虎贲卫奔袭来了南阳,出现的恰到好处,他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