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私藏的黄皮账本。
江絮雾定了定心神,仰起头,发觉裴少韫幽暗的黑眸一直在看她,心中一惧,佯装不知情地道“想来阿兄怕我被连累,从未与我说过。”
“但是裴大人,你说太子负荆请罪,我阿兄就能出来吗?”
江絮雾从未涉及朝堂,不懂弯弯绕绕,将心中的猜疑全盘托出了。
见他一言不发,又侧身逗弄君子兰,江絮雾焦急,忍不住往前,铃铛声声作响,她克制怒意,温温柔柔地道。
“还望裴大人能否告知一二。”
可裴少韫拢了拢袖子,忽然轻笑了一下,旋即侧身,往她这边走来。
裴少韫的身形高大,几乎与阿兄一样高,可他不如阿兄粗犷,但当他步步紧逼,江絮雾感受到强烈的危险。
她步履往后,身上携的梨花香冒出香味,裴少韫似想到什么,玩味一笑,“不知我的白玉扳指,江小娘子可否随身携带。”
“我当然随身携带。”江絮雾说罢解下腰间香囊,想要将藏在香囊里的白玉扳指呈给他看。
“江小娘子藏在香囊里?”
江絮雾仰起头看他,松开香囊,低声道,“裴大人想让我随身携带,招摇过市,名声全毁?”
裴少韫的笑意淡了些,而江絮雾看穿他的不悦,心里的惧怕消了些,穷追不舍,“所以裴大人想看到我被人非议,说与裴大人纠缠不休,还天天佩戴裴大人的东西。”
“不是”裴少韫拢起笑意,他感觉江絮雾说的很对,可又不虞。
江絮雾颔首,“裴大人可知,女子清誉最重要。”
裴少韫:“是我僭越,可江小娘子在乎他人的眼光,为何之前与沈长安纠缠不休。”
乍然听到沈长安,江絮雾心跳了几下,仰起头发觉,刚刚被她指责的男人,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笑容。
“我与沈长安是情投意合。”江絮雾蹙眉。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得江絮雾步步往后退,室内的铃铛声急促作响。
“所以我与江小娘子真的不是情投意合?”
“不是。”江絮雾见他虽含笑,可眉眼隐隐约约有阴鸷,仿佛要吞并她,周遭的白纱幔则被春风吹起。
窗外电扇雷劈,噼里啪啦,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
“小娘子——”门外走廊,抱梅担心地拍门,江絮雾欲往门口走去,可扣门声很快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