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看得腻了,洛宣缓缓坐起身,舒活一下筋骨,“阿谀奉承的话,就免了。你还是留给青禾说吧。‘传教’之事,虽只是个幌子,却不妨真的传起来。趁他们狗咬狗,无暇旁骛之时,我等未必不能成事。”
子曦还欲开口,却听房门一响。不必问,敢在此时不请而入的,唯有洛青禾。
不知朱赫是否有意拖延。
林楚凡最新订购的一批‘殉葬物’迟迟未能送来。若非最近风评不佳,他非要上门理论不可。
林楚凡无奈之下,用他自己修习了第二次,结果大失所望。
疼还是一样的疼,后遗症却更为明显,烧了不过半盏茶的光景,险些将自己烧晕过去。
他头晕目眩,很不灵醒,一直睡了三个多时辰,这才好转。
罗绮归来,发觉有异,几次三番查探下来,得出一条荒谬又显得合理的结论——林楚凡伤了心神。
楚凡虽然饱饱睡了一觉,看似一切正常,实则后脑仍觉空空,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
罗绮警告,不可如此修习,否则难免未老先衰,脱眉掉发都是轻的,严重者甚至要耳目失聪明。
掉头发,其实林楚凡是不怕的,可让他听不见也看不见,那可就太过煎熬。
因此,他信誓旦旦向罗绮保证,再也不用自己试招了。
就这样三拖五拖的,直到那所谓的秋闱开考,他也没见到订购之物,甚至一度认为,朱掌柜携款潜逃。
林楚凡还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大型考试,心里难免紧张,甚至影响了食欲。当然,这一点在他脸上和身上是绝对看不出的。
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建议的,考场设在焰灵书斋。
这地方他熟?也不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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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前,林楚凡倒是在书斋修过灵。后因‘孟今事件’,他们一伙人与书斋闹得不快,顺次退学。
继而,几次三番争执不休。最终,孟今殉情,司学殉职,哦,是前任司学殉职。
林楚凡回想起自己与书斋,甚至是笔墨山的恩怨,心中的不安越来越盛,临近出城之前,令车马改了道。
车马从南门口急转回拨,向着‘黑市一条街’的隐巷而去。
如今林飞不在,紫烟为了表现得有用一些,主动接过了驾车的任务,手法还颇娴熟,倒是难为她。
驾车的侍女问道,“公子,今日可是秋围开考。你就这样开小差,好么?回头老爷问起,我该如何回话?”
林楚凡嘟囔着,“他不会问你的。如果这事儿是他主导的,我不去才安全;反之,不去便不去了,届时成了既定事实,他又能如何呢?”
紫烟仍旧不懂这其中的关窍,偷眼回首看了下,只见一只长嘴从窗帘探出,伸着舌头乱抖。
没多久,便到了隐巷跟前。
林楚凡这才后知后觉,这姑娘是认路的。
众人路过门前二狗处,熊宝主动过去喷了一大块冰。朴实的王二狗受宠若惊,还以为这位爷专门送货上门的。
他打了招呼才晓得因由,却也不失落,反而觉得顺手送的冰,他用起来才踏实些。
林楚凡拄着拐,与闻声而出的泥童子一块吃了几串糖葫芦,这才去寻朱掌柜。
林楚凡的嘴闲下来,忍不住数落侍女,“我就说让你弄一块面具带上。你瞧瞧,这满大街都是看你的,还有谁晓得本少来过?风头都被你抢走了!”
紫烟偷偷翻白眼,将新生的散碎头发拨乱一些,分到前面遮住,勉强算是应付过去。
林楚凡一瘸一拐入了无悔当,倒是将盘账的朱赫吓一跳。
“林三少?您怎么有空亲自来了?今天应该是秋闱入场,您应该去书斋才对。”
好么,我考不考试,弄得是个人都知道?
林楚凡拄着拐,一言不发往里挤,也没人敢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