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周叔叔自己,这些年来还是生意长虹。
曾经的“战友”这会都成了抱孙儿的老头儿了,拿着个菖蒲山过来串门,见到在屋檐下长的亭亭玉立在那儿给石头雕件抛光的桑未眠,和他打趣道:
“哟,老周,后继有人了啊!”
“我女儿。眼光准着呢。”周叔叔泡一杯茶,往摇椅上一坐,自豪着呢。
……
这就是桑未眠眼光还不错的很大的一个原因。
她在那短短的五年时光里学到了太多的东西。
那不长的人生里唯一的美满可能就是这样在她往后的生命里打下了烙印。
她那个时候决定了,她往后也想做这一行。
就像周叔叔说的那样:她有天赋,适合做这一行。
虽然这句话在她长大以后的某一天回想起来的时候,更像只是一句对她的鼓励而已。
他从来都没有和她计较过,她偶尔顽劣打碎的翡翠雕件。
他也从来没有埋怨过在他坐在堆满书房的落地窗边看书的时候楼下春姐传来的喧闹滔天的麻将声。
只是有一次,桑未眠在撞见春姐上了另一个小轿车的时候慌不择路地想要藏起这个秘密的时候,却从高大的树荫绿色里看到从不抽烟的他在那儿点着一支烟。
他也发现了她。
桑未眠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这一刻,三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居住关系是那样的脆弱和诡异。
周叔叔只是笑笑,安慰她说。
每个人都会老的。
你周叔叔也一样。
……
桑未眠这才看到他鬓边满满的白发。
他总告诉她,心要静,手要稳。
对世界上的缘生缘灭、四季更替,都要存在敬畏之心。
她都听进去的,好好地记在自己心里。
只不过她有时候依然还是会有些后悔——
五月天里的那个傍晚。
她抿直唇线。
不肯叫他一声爸爸。
春日未眠
那样久远的往事,想起来的时候,显然有让人觉得恍如隔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