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杯橙汁倒完,半扎橙汁就见底了。顾南译又转头颇为“体贴”地对王思爻说:“你喝吗?”
王思爻看了看见底的橙汁里尽是些果肉残渣了,这还怎么喝呀。
她摇摇头:“我喝椰汁好了。”
身边的人点点头,身体微微前倾,对着顾婷说:“妈,劳烦您给倒杯呗。”
顾婷眼瞅着又想骂他,他又拖着自己那点好听的嗓音在那儿堵着她的嘴,“椰汁在那边,我不顺手。”
顾婷看了一眼已经把手缩回去坐的板正的顾南译,只得把数落他的话又咽回去,这小子装模作样的就知道推脱。
她于是拿过那扎椰汁,要给王思爻倒,王思爻再怎么样也不能让长辈给她倒,最后接了手,自己给自己倒起来。
饭桌上陆续上着菜,大伙一边吃一边聊起天来。
“南译呀,听说今年春季又要去比赛呀?我听誉锴还去祁北?”方太太惦记着儿子的事情,先问了这次比赛。
“对,今年春季的户外赛定在三月。”顾南译停下手里的动作,倒是还算礼貌。
“三月的祁北雪都没有化,那能比吗?”方太太皱起眉头。
“是啊,三月祁北多冷啊,方太太,你家誉锴也去开赛车了?”
“是说呢,我和他爸都不同意这事。”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的……”
一旁听他们说话的桑未眠这会在桌子上扫着自己的湿毛巾,她吃完了想擦一下嘴。
消过毒被叠放好置于金色毛巾盘的湿毛巾就在顾南译手边,他现在手肘靠在桌子边上,侧着头听着那几个太太说话。
桑未眠试探性地伸出手去,想悄无声息地把那湿毛巾拿过来。
“方姨,您放心,誉锴训练了很久了,再极端的天气他也开过,这点对他来说不成问题的。”
他说话间一动,身体往后靠,桑未眠动作被打断。
“真的嘛,可我听说前几年,你不就是出现过一次很严重的意外?”
这个事情,桑未眠是晓得的,她没有对此有太多的表示,眼神余光瞟到他露出来的半截手肘,看到伤痕开始的地方是鲸鱼残损的尾翼。
“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他还在国外读书。”顾婷插话道,“这也是我和他外婆坚决不让他当赛车手的原因。几条命啊追求速度和激情,方太太你是最能理解我的,你说我们做父亲母亲的在外面打拼图什么,你说这狗崽子一条命交代在美国了我挣下这份家业来……我交给谁去……”
顾女士越说越激动,眉眼耷拉下来,甚至连嗓音都开始逐渐沙哑。
“您看您,过去的事,你提它干嘛。”顾南译头疼,那会他刚满十八,得了车新鲜没分寸,想试试车的极限在哪里。一个年少轻狂,翻车教他做了人,也是怪糗的一事,她还非要当着这么多人面前提。
顾南译递过去块干净的手帕:“我不都答应您不做职业选手了吗,每年也就春季去过过瘾,半个月的事,跑几场就回来了,您这说的比我去当卧底还危险似的。”
他递过去块干净的手帕之时,还把自己手肘阴影下的那块湿巾递过来,随手放在桑未眠桌前。
桑未眠看到落在她面前干干净净的湿巾,想说声谢谢,又看顾南译没给她眼神,眉眼专注地像是依旧在处理这些家长里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