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鸿雁为叶长衫请来了一位白事知宾,并出资买了两口上好的棺木,将叶长衫的父母好生安放。
合棺前,叶长衫紧紧地握着父亲与母亲的手,久久不愿松开。他知晓,这一别只怕是永远无法在看到父母的面庞,而父母也永远要住进那座小土墩中。想到这里,叶长衫更加握紧了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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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安排妥当后,叶长衫、伊鸿雁、英平、伊依四人孝衣白巾站在一旁。
“父母饲我大,我饲父母老——”
叶长衫跟着白事知宾有气无力地喊着,随后用筷子点了一点红糖置于父母口中。联想到自己日后再也没有替父母养老的机会,叶长衫心里不禁悲痛万分,眼泪又再次流了下来。
一旁的伊鸿雁等人不忍再看下去,纷纷扭头。
合棺、下土、埋土、立碑。
叶家本就人少,如今只剩叶长衫一人,是以葬礼并没持续太久。
眼见父母已‘住进’最后的小屋,叶长衫便跪在坟前,用力的磕了三个响头。
英平在一旁看着心中五味杂陈。这几日他万分自责,若不是自己贪玩、若是他安心待在客栈内,定然不会连累长衫的父亲与母亲。此时此刻英平真的希望躺在坟里的人是自己。
想到这里,英平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他跟在叶长衫身后‘扑通’一声跪在坟前,正声说道——
“黄天在上,人神共证!从今之后,叶长衫便是我英平的异姓兄弟,吾愿与之生死相依、患难与共!只要我英平有一口饭便分他半口,只要我英平有一两银子便分他半两,叶长衫的爹、娘便是我英平的亲身爹娘,长衫的父母之仇便是我英平的父母之仇!誓与仇人不共戴天!”
说罢,也同样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随后,不等众人回过神英平又接着说道:“爹爹!娘亲!今日您俩暂且入土为安,在天上好生安息,待我与长衫日后为您俩报仇雪恨!”
随后,英平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小刀,并在手心划了一刀,瞬间手掌鲜血直流。
伊鸿雁见状吓了一跳,他本想上前阻止,可转念一想,却又收回了脚步。
只见英平将血滴在一杯酒杯中,端于面前与头平视,而后脖子一仰将这杯酒水一饮而尽——火辣刺鼻的灼烧感顿时贯穿了整个喉咙,将他呛得连连咳嗽。
原来酒这玩意儿这么难喝,为啥义父常常喝得如此陶醉?英平暗道。
看着英平一系列的动作,叶长衫呆滞的眼光中似乎多了丝丝光亮。但他依旧不言也不语,就这么半耷拉着脑袋盯着英平。
忽然英平跪着转过身,向着叶长衫也拜了三下。
叶长衫依旧沉默不语,但他直起身子也向着英平拜了三下。
三拜之后,英平默默地伸手拍了拍拍叶长衫的肩膀,随后用力地抱住他以示安慰。最后,英平松开叶长衫,起身回到义父的身边。
见叶长衫仍不愿起身,伊鸿雁说道:“让叶小哥在这陪陪爹娘吧,咱们先回去。”
众人也只好如此,纷纷转身离开。
临走之前,那青衣男子也拿起一杯酒,双手一揖,将杯中酒洒在那小坟前。完事后,他便转身潇洒离去。
……
……
繁忙的小村子渐渐归于平静,各家各户在经历了一天的忙碌后,都回家与家人一起共享天伦。
山里的夜格外凉爽。微风徐徐地吹来,草丛之中,蛐蛐正欢快地叫着。村庄中时不时传来几声犬吠,一片祥和,好不安逸。夜空中,月光与星辰印在上面,望着那饱满圆月发出的皎洁月光,令人感到格外平静。
院子里,英平正咬着一根稻草坐在石阶上发呆。
伊鸿雁从屋内走了出来,见英平若有所思地坐在那,便不忍打破这份难得的平静,转身向屋内走去。可过了没多久,他又走出屋子,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英平面前,对他说道——
“平儿,义父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一个安全的地方。”
英平正发呆发的起劲,竟是没注意到义父已经走到自己跟前。他愣了愣,问道:“什么?又要去哪儿?”
伊鸿雁深吸一口气,郑重无比地说道:“寒门”
“。。。。。。”
“。。。。。。”
“你、你说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