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午便将商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其实毛皮的生意倒不曾受到影响,不过是前去北地收拢毛皮再运到南边售卖罢了。但是盐引之事却受到了冲击。
现如今刘嫖的弟弟刘武被封为代王,但因为年纪小不曾就国,朝廷仅派了封国丞相管事代国事物,因此代国王形同虚设。既然王宫形同虚设,这宫中采买海盐的事情便大大减少了。
对于陈午而言,海盐的生意才是重中之重,他今日过来主要也是为着这个。
“销往代国的少了,贩到其他地方不也可以吗?”刘嫖开口问道。
陈午哭笑一声:“门路之事何等艰难,各国都有自成一派的盐商。若是有其他门路,当初我也不必千里迢迢赶到代国了。”
这话说的倒也没错。正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朝廷的官员对于诸侯国的事暂且插不上手更何况陈午不曾在朝廷任职不过是祖上封荫的堂邑侯呢?有如今的路子也不过是当年陈老侯爷留下的人。
“直说吧,你想到了什么法子?”刘嫖问道。
陈午自然也是有备而来,他俯身跪拜道:“臣想请公主替臣与盐官做个牵头,允许臣替朝廷征盐。”
刘嫖抿了抿嘴唇,脑中快速思考。
朝廷的盐来源有二。一是在各地产陆盐的地方设立盐官,鼓励当地居民制盐,盐官从当地人手中收取盐货再运到其他地方售卖。二则是海盐,但当前海盐产地皆在沿海诸侯国的领地中,如燕国、齐国、楚国、吴国等地,想要获取必须要经过海盐的商人才行。
当前朝廷开山泽之禁,允许私人经营盐业,市面上官营和民营皆有。若是在齐楚之地收拢盐引商人供应朝廷,于官可以增加国家收入,于商减少了运输成本还扩大了经营范围实属双赢。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刘嫖却轻易不能应。
“你也知道,我空有公主之尊却没有实权。这事我还要仔细考虑考虑。”
陈午也明白兹事体大,不可能一蹴而就,便继续抛出利益道:“我陈家经商多年于齐国楚国皆有旧人,大商贾可能打动不了但是小商小贩还是很乐意做这个生意的。此事若能成,我敢担保盐官收到的海盐质量上乘且价格低于市面一成。”
待陈午走后,刘嫖在房内走来走去。她不过是想商量着毛皮生意的事是否可以扩大范围,却不想得了这么个机会!
论个人她是乐意做这个事情的,因为若是做得好便可利国又利民。但此事牵扯到朝廷她却不能私自做主。
“来人,拿笔墨过来,我要写封家书发往长安!”
半个月后长安便派了人过来,主要负责人有两个,一个是负责国家盐铁专卖的盐令,姓曹。另外一个则超出了刘嫖的预料,来的竟然是刘启!
先不论刘启今年才十岁出头,单论他太子的身份也想不到竟然会过来负责这样的事情!
“阿弟,怎么是你?!”刘嫖看着殿内的人被吓了一跳。
刘启摘掉自己头上的兜帽脸上带着一丝狡黠,“来前母后便说若是阿姐见了我定要惊掉下巴。”
“莫要贫嘴。我本以为只会让盐官负责此事,竟不想你能过来。”刘嫖抬手让人过来上茶,“一路上可还顺利?你真是太胡闹了,一朝太子怎能随意出京,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父皇母后交待?”
一连串的疑问迎面而来,刘启根本插不上话,只能等刘嫖说完才回复道:“此事也是父皇首肯的,他对在此设盐官之事异常看重,我便请命过来了。父皇也想让我在各处都学习一番。阿姐就放心吧,我过来的消息没有其他人知道。明面上我只是盐令下的一个长吏。”
刘嫖接着又问道:“护卫可带了?”
刘启点点头说道:“自然,父皇命二十人个身经百战的将士过来守着呢。”
有人保护刘嫖就放心了不少,于是先让人带他们在公主府上洗漱歇息。
第二天,刘嫖跟刘启还有曹盐令仔细说起盐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