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抵达崇明县衙时,不知发生了何事,县衙外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苏沅听着吵闹声,掀开车帘,只瞧见温子衿与唐铎正在县衙门口耐心安抚百姓,可百姓们个个义愤填膺,明显是不吃这一套。
谢诏率先下了车,从人群中挤了进去,凑到唐铎身前,大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唐铎回道:“刚刚审讯程知府重刑之下打死了一个证人,百姓们知道此事都闹着要说法。”
“程知府呢?”
“县衙里呢,如今龟缩不出,也是怕了百姓们!”
谢诏俊眉微拧,“如今安抚怕是安抚不了了,百姓们如此生气,那便将这把火烧大,直接大开县衙大门,让他们痛快!”
“这……这如何是好,此处是县衙,若是百姓盛怒之下杀了朝廷中人该如何?”
谢诏冷峻道:“该如何便如何!程知府捅得篓子,大人管不了,我亦管不了!”
唐铎沉吟片刻,心下一狠道:“来人,放行!”
温子衿还不知怎么回事,附近的捕快们也愣住了,“这,这是什么意思?”
唐铎微怒道:“让你们开就开,本官眼下说话不管用了?”
“管……管用。”
为首的捕头闻言,一边使眼色让人通风报信,一边招呼捕快们将这挡着百姓的木板挪开,如此一来,百姓们倒是有些疑惑,慢慢安静下来。
胆子大的直接大声问道:“你们什么意思?又耍什么花枪?”
谢诏大声道:“大家如
今在这里闹也并无用处,我们不过也只是底下干事的,此案如今影响恶劣,朝野震惊,方才下派我们前来查明真相,可我们候在崇明县数日却迟迟抓不到凶手,程知府急,我们也急。
因此方才有了今日之祸,我也是布衣出身,自然明白大家的苦楚,被贪官污吏欺压,剥削,扒皮,吞骨,所以我苦读十余年考进了翰林院,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替大家沉冤平雪,荡平贪官污吏。
可我也知道大家害怕的是什么,畏惧的又是什么!一次次的信任换来的都只有欺骗和敷衍,可若大家信我,此案我定还大家一个公道,但有不公正,袒护贪官污吏之处,我谢诏于这崇明县衙之前,自刎谢罪!”
这一番话下来说的慷慨激昂,百姓中有个别动摇者面面相觑,已有犹疑,可人群中仍有不信者,“我们凭什么信你?你查完案子就走了,得封赏步步高升,崇明县该如何又与你何干?你现在发个毒誓都就能保证了!”
“对呀对呀,凭什么信你,你又不是崇明县的人……”
正说着,温子衿忽地举手道:“我,若是此案能查清楚,我愿意向陛下自请,成为崇明县的下一任知县,我和谢先生都是翰林院的学子,也是自小的好兄弟,我也与他一同立誓!”
说着,温子衿伸出三指,郑重道:“若有一日我包庇贪官污吏,沦为欺压百姓的走狗,我便血溅三尺
案台!”
唐铎闻言不赞同道:“温学士!”
温子衿憨憨一笑,“没事的,唐大人,我肯定能做好的。”
这当,人群中不知有谁说了一句,“读了那么多年书,来我们这儿当个知县吗?”
“我听说翰林院那可是最厉害的,好多考上举人的想去都去不了,那都是万里挑一的。”
“那这温先生放弃了在京城做大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