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俊摇头,复问范凡,“你那也没查出来?”
范凡亦摇头,“这孙子真的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反正网上是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别一口一个孙子的。”赵元按着手机,头不抬地警示范凡,“小心叶子听见,叶子显然对贺东念念不忘呢。”
“哎,你们说,如果叶子对贺东念念不忘呢,贺东被咱们找出来后,又跟这案情真没关系,我叶子会不会和贺东死灰复燃啊?”范凡问。
“不好说,毕竟叶子看起来没事了,但还是被柏文睿伤得不轻,没那么容易放下,所以贺东要是回来了,这对叶子来说,可能就是一个世纪型难题了。”丁皓斜嘴夹着烟,愁得脑袋疼。
“不仅对贺东念念不忘,对柏文睿也够绝情呢。”郑洁举着手机,在众人面前晃了晃,“叶子刚和我说咱们都忘记了件事,她第一次勘察现场时,柏文睿说过他和吕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好啊,那你就死也别回来’,来吧,谁去找柏文睿问他和吕容吵架的原因?”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柏文睿太棘手,容易触雷。
过了片刻,郑洁又晃了晃手机,“叶子又说了,她和柏文睿之前碰到过一个乞丐,往他们身上把水当硫酸泼,当时柏文睿没让她和咱们提。”
丁皓嘴角抽出,心想蒋叶儿可真是女大不中留,这么重要的两件事居然瞒着没报,直到现在和柏文睿闹僵了,才想起要告诉他们,这张嘴也是真够严。
而且明明很聪明,非要见天儿的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过现在也幸好和柏文睿分手了,否则估计蒋叶儿能把这两件事烂在肚子里都不会提。
“我去吧。”施俊忽然起身,指着范凡,“咱俩去。”
范凡一愣,紧跟着捣蒜一样点头,“好好好。”
丁皓皱眉,这两人若是一起去,很明显是干什么去的,狼狈为奸,就是找柏文睿打架算账去的,一个是蒋叶儿师兄,一个是明恋蒋叶儿的人,目的不言而喻,没好事儿。
郑洁有意护着他们俩,出言解释道:“柏文睿现在显然对警方很反感,你不适合去,赵元不适合去,我又是研究人的,所以只有他们两个去比较合适,不容易起正面冲突,别无其他选择。”
郑洁不愧是研究心理学的,在场人人都知道郑洁在睁眼说瞎话,不过是心照不宣,却又找不到反驳点,丁皓无奈放水,“你们俩去吧,别给我闯出乱子回来。”
范凡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坐在施俊开的车里,屁股乱晃,“施哥,咱是上去就揍,还是坐会儿再上?”
施俊单手开车,不时看着窗外,漫不经心地说:“看看再说。”
看看柏文睿的语气态度如何。
蒋叶儿被嫌疑人的事,在工作上还是遇到了不平等待遇,以前她负责的基本都是大案子,现在却回到了刚毕业那一年的状况,被派到县城里做支援。
唐老头对此没有作出任何表示,仿佛是蒋叶儿本应当为当初犯下的错承受这样的惩罚,他只对蒋叶儿说:“县里条件不好,注意安全。”
就这样,蒋叶儿被发配县城,和市局的人一起去处理信~访案件。
十一月中旬,蒋叶儿来了一星期。
天气已经很冷,而这个县城又是风口,大风每日呼啸,蒋叶儿穿的呢子外套不够挡风,从当事人家出来,向住处走时,顶着风,被风吹得走路艰难,脸和耳朵都红了起来。
就在这时,眼皮突然毫无预兆地蹦了起来。
做法医的,唐老头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像他们和外人讨论时都是无神论者,但解剖完尸体后,都会将解剖手套留下,是不成文的规定,人人心里都清楚,这不仅仅是对死者表达尊重那么简单。
再或者做法医的不能盼着有命案,刚入行那一年,蒋叶儿不懂,有时会抱怨怎么还没有重大谋杀案出现,结果就特别打脸地很快发生。
所以右眼跳对蒋叶儿来说,不是小事。
蒋叶儿脚下生风,很快回到住处,拿出手机给施俊打电话,问是否一切如常。
施俊和范凡开车刚刚进了柏氏商场地下停车场,绕了大半圈停好车,就接到蒋叶儿电话,着实有些惊讶。
蒋叶儿被风吹得嗓子很干,“右眼跳,怕你们谁出了什么事,打电话问问。”
“没什么事,你那怎么样,多久能回来?”
“估计再一个星期吧。”蒋叶儿听电话里施俊的声音有些空旷,“你在哪?”
“体育馆。”施俊丝毫不漏破绽,瞪眼说瞎话的本事和郑洁不相上下,“队里近来压力太大。”
“嗯……”蒋叶儿有些犹豫地问:“再没有线索,领导会不会让这个案子先放一放了?”
“怕是可能性不大吧。”说着话,电梯已经来了,施俊说:“案发第一天就把老师叫去,说明很受重视,到现在为止,很多案子都被移交市局,估计这案子不破,我们就没休息日了。好了叶子,你多注意安全,不用担心这里,我先挂了。”
施俊语气正常,一如既往温和,蒋叶儿不觉有他,放心继续自己手中的活。
施俊和范凡来者不善,柏文睿看得出来,让秘书倒好茶水后,嘱咐到没有他允许,不准任何人进入会客室。
安排好,柏文睿眯眼看施俊,态度语气尚好,徐而问之:“施医生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
“为吕容案,有两个问题。”施俊不愿意和柏文睿玩那种你来我往围棋式的战略,直奔主题,“一是柏先生和吕容吵架是为何事,二是向我们阐述一遍那天乞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