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嘉哲朝她伸出了手,掌心向上,腕骨嶙峋骨感,手指虚握着。苏语乔顿步,这家伙究竟要还什么给她?
冷白的手掌缓缓张开,一枚鲜红的玫瑰花耳钉赫然在目。花瓣小巧分明,泛着陶瓷特有的温润微光。
“你在哪里捡到的?”苏语乔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无意识地弯了弯唇。
被她的浅笑感染,邵嘉哲的嘴角无意间被牵起一个若隐若现的弧度:“昨天餐厅给我打了电话,说是服务员收拾桌面时发现的。”
“谢谢。这耳钉我和何佳各有一枚,几年前找制瓷师烧的。”苏语乔昨晚也发现丢了耳钉,今天还打算让何佳给耳钉拍个照,她好下单再做一枚。
本以为遗失的耳钉失而复得,苏语乔不禁多说了两句。
耳畔又传来邵嘉哲的声音:“昨天为什么摘下来?”不是意料中揶揄的语气,而是认真地询问。
“不想被人盯着看。”苏语乔抬眼坦诚道。
旋即,她意识到这句话有歧义,那盯着她看的人,她本暗指宋辞。但此时她却鬼使神差地想起了何佳昨天的话:饭桌上“邵嘉珩”为数不多的几次抬头,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心下一咯噔,不知接下来他会怎么接话。
“挺好看的。”邵嘉哲说。
他话音刚落的一刹,苏语乔只觉耳根发烫,头脑有一瞬的空白。
回过神的时候只觉得格外诡异,这家伙刚才说了什么?怎么和以前不太一样?
莫不是后面还憋着大招?
不知所措中,她微垂脑袋,取下耳钉上的蝴蝶扣,将耳钉重新戴到了左耳上。全程不超过三秒钟。
邵嘉哲目之所至,苏语乔纤细白皙的脖颈稍稍前曲,让人联想到姿态优美的天鹅。通红的耳根更衬得脸颊白净。
他下意识放缓了呼吸。
“苏语乔,我们加个微信?”邵嘉哲将手插回裤兜,掏出了手机。
“……”
苏语乔再一次手足无措。
这家伙第一次连名带姓叫她,还主动提出加她微信?!是转了性还是有什么居心?
苏语乔惊诧地抬起眼。
她空咽了咽口水,错愕之余,心下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当没听见或婉拒好像怎么都说不过去,便惴惴不安地掏出了手机。
在他面前,她好像陷入了被动。
两人默默加了好友,虽然不声不响,楼道里的空气却变得有些灼热。
邵嘉哲忽然玩心又起,勾着唇角愉快地说:“好了,学姐以后找我方便了。”
“……”
呵呵,果然。
苏语乔实在搞不懂“邵嘉珩”的路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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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暑的下午,因雨天而消停数日的蝉鸣恢复了往日的喧嚣,甚至聒噪更甚。
在韩溟的办公室里,苏语乔一口气描述了自己这两周的近况,把有关梦境的困惑也一一诉说,然后仰头喝下整杯水。
“如果不被刺激还照旧做噩梦,那就说明还没治愈。但关于成瘾性的质疑为之过早。你先保持现在的状态,以后的事别想那么多。”韩溟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