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都察院不会对苏晋怎样。
朱南羡看在眼里,却仍不放心,即便都察院不动刑讯,把人送进宫,甚么时候能送回来?若都察院审完,刑部又来要人该怎么办?
赵衍觑了眼朱十三的脸色,揖得更深了些,又道:“殿下放心,我都察院带走的人,一定由我都察院平安送回,绝不伤他一根寒毛。”
朱南羡也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他虽贵为嫡皇子,却没有审案拿人的权利,更何况眼前这一桩乃是滔天大案,倘若父皇追究起来,皇兄追究起来,该要怎么交代?他是不怕,可苏晋呢?
也只有移交都察院了。
朱南羡的双唇抿成一道薄线,半晌,才慢慢点了点头:“好,你把人带走。”
这一夜仿佛极深极长,朱南羡看着苏晋跟赵衍上了马车,看着马车在暗夜的街巷中渐行渐远,直到消失。
一种似曾相识的无力感近乎残忍地爬上他心头。
马少卿小心翼翼地过来跟他请示:“殿下,您看……”
朱南羡一脚踹翻一旁的八仙椅:“都滚!该拿人拿人,别来烦本王!”
一众大小官员只好互打着哑谜,举着火把又把名录上所谓的要犯嫌犯点清排好。
朱南羡却在这无声川流的人潮中,颓然坐在了台阶上。
是了,这样的无力感,五年前他也经历过一回。
彼时朱南羡得了苏晋的对子,隔日便呈给了朱悯达。
朱悯达虽并不愿他的十三弟去西北卫所,但自己好歹是储君,秉着君无戏言的原则,只能批了请命书。
朱悯达说:“你既打定主意从武,皇兄也不拦你,但你好歹是皇子,等你从西北归来,我看是该找个人好好教你做学问。”顿了顿,又思量着问道:“你这个脾性,等闲之辈还教不了你,你心目中,可有甚么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