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部感染脓肿的患者存在肿瘤是有可能的,急诊无法做全所有术前检查,但术者必须考虑所有可能性和相应方案,这个术式分离的步骤和细节上有些技巧,例会上我会详细讲的。”庄恕倒也不藏。
“这个傅主任在例会上也有所涉及,我让你们好好听吧,当时你们只觉得她年轻又是刚回归医院的无国界医生身份,份量不够不肯听。”老李医生沉声“现在人家讲你也听不到了吧。”
年轻医生一转眼,告饶“李医生。”
李医生不理会他,还是对庄恕说出实际问题“咱们院每天患流量这么大,不要说是没做全术前检查的急诊病人,就是择期手术的住院病人能把所有的手术方案都考虑周全吗?我看没几个。”
楚珺也在这种交流中倾听学习。
“确实,谁也不可能做到万全。”庄恕同意他的观点“平时经验越丰富意外出现时应对方式就越完善,而像仁合这种接诊量大的医院,诸位的经验应该比我更加丰富,这也是我决定来贵院交流学习的原因之一。”
“我听说傅主任带学生的时候有需要手术的病人她就会让学生们自己拿出手术方案,而且手术方案必须不一样。”楚珺也发表了自己的想法“然后他们就在所有可以用的时间内讨论这些方案。”
“小楚大夫是羡慕还是嫉妒?”老李医生带着口罩却也发出了一声笑声“的确,我们傅主任啊就像庄医生所说的,因为接诊量大所以经验丰富,因为有了这些经验了她的手术刀就用的更神了;她不挑病,大病小病到她手里肯定是诊熟诊透,可是她挑剔啊,比起陆大夫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特别是进了她的手术室,你做不到就被剔了,别想求情,因为她会回答你‘人命只有一次,病人没有机会给你重来’!她带过的学生和进修医生都说她是比撒旦更可怕的医生。”
楚珺听着“其实我本来挺想让她带的,没想到她这期不带组了。”
“这是傅院长的安排,虽说她现在也出普通门诊,不过她的手术安排已经满满当当了。”这个他们都知道“就连内科黄主任的母亲手术都得排在半个月之后,这还是人家和她交情不错。”之所以这么做,理由他们也都知道,这傅安愔仁合胸外第一把刀的位置傅院长是不会让任何人撼动的。
“是啊,有些冲着院长来的手术现在也都是她主刀,是有几个家属觉得她太年轻了,可是……不服气不行。”
庄恕不语,听着他们交谈,其实这个傅安愔他也有所知道,他在加州医疗中心时曾在另一外教授那里看过一段她的手术录像,那应该是她做无国界医生时在一个简陋医疗帐篷里做的,患者不仅中枪更当胸被几根钢筋贯穿,手术中还能听到枪声,可就是那么一个小丫头在手术台前面不改色镇定自若,不仅自己有条不紊的手术更用短短几个字就稳住了当时似乎有些乱的局面,
‘不许乱!我会救活他!’
在那样的战火纷飞中这得多大的自信和勇气才能说出这种话,不过……刚才听他们说傅博文的手术都变成她主刀了,这个恐怕有点不妙。
这时有护士来报“庄大夫,扬主任说开紧急会议,请你们几位做完手术结束后去会议室。”
“好,知道了。”
另一边,会议室。
陆晨曦瞧见了那个没事找事非要怀疑自己有重病的找碴学生处处长,还有嘛她没有给用吻合器的患者子女;当然在她看来这真的是小事,和等着自己诊断的病人比微不足道的小事。
接到扬帆电话的傅博文匆匆赶回医院,因为安愔正在做手术,她肯定没法提晨曦圆回来,现在只能自己赶回来。
进入电梯后,他的心痛又有些犯了,电梯上到3楼停住他只能振作精神。
电梯门开,一位有些陌生又熟悉的医生,庄恕,那位因为安愔的暂时离开他想请来却未能请来的专家,而突然在电梯前的相遇让傅博文既吃惊又戒备。
庄恕从容走入电梯。
电梯上行中,只有他们二人。
在到达八楼后,傅博文发现庄恕不紧不慢的跟着自己,不由停身,然后一翻谈话中他知道了扬帆请他来的用意了。
庄恕发现傅博文没有像刚才那般着急的走向会议室,而是快步去向反方向,然后找了一位护士悄声对她叮嘱了几句。
傅博文说完,护士似乎是明白点头离开。
庄恕清清楚楚的看见傅博文刚才长吁了一口,似乎没刚才那般焦急了。
傅博文转身,抬头看见庄恕站在原地“庄医生不是要去会议室开会嘛。”
庄恕不卑不亢“我对仁合还不熟悉,刚才以为院长也是要去会议室,可是突然看您往反方向走所以有些吃不准了。”
“会议室在那边,我刚才就是想起有点事所以找人交待一下。”傅博文抬手“那里。”
庄恕客套了一下,让傅博文走在了自己前面。
六
手术区。
护士找到了刚出手术室的傅安愔和黎鸿杰,将院长交待的事转告他们。
“这个陆大夫怎么又捅这么大的篓子。”黎鸿杰都没料到扬帆会紧急召开胸外科会“现在怎么办?”突然他疑惑了一下“唉,按理说科里开这种紧急会也应该通知我们才对,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你去了解一下扬帆这次找的什么由头,我先去会议室。”傅安愔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情况你了解后让人立刻通知我。”
“好。”黎鸿杰哀叹一声苦命可也无法,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