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说:“他的文章我也看过,经魁是有些抬举的。”
少年的时候他还是北直隶的解元郎,对于名利的感受比陈玄青深刻多了,倒是不觉得一个经魁有什么不得了的。只是陈玄青毕竟在陈家的庇佑下长大的,他怕陈玄青会被虚名冲昏头脑。
过了会儿,纪昀在纪尧的陪伴下过来拜见陈三爷。
纪家大爷请陈彦允指点纪昀,陈彦允推辞不过,就指点了几句纪昀的股文制艺。纪昀倒是如获至宝。
等人都退下了,纪家大爷才跟陈三爷说:“你说的事情我知道,你也不用和我客气,有事情就说,我一定办妥。”陈彦允这几年仕途顺畅,在张居廉面前地位超然,他要办的事纪家大爷自然不敢懈怠。
陈三爷起身道谢,纪家大爷连忙称不用,让他留下来吃宴席。
纪家的宴席流水般的上海参、鱼翅,十分的奢华。能和陈三爷同桌而坐的也就是纪家大爷,通州的几个官员。陈三爷看他们在自己面前都有点拘束,也不敢喝酒,就先告辞出了厅堂。
出来的时候雪正好停了,太阳照着雪地白茫茫一片,有些刺眼。
上次他来的时候还是满园青翠茂盛,现在枯枝残雪的,荷塘也结冰了,倒是有些萧瑟。
陈三爷吸了一口清冷空气,眯了眯眼睛说:“去准备马车吧,下午去大兴见郑蕴。”
陈义应是退下,陪着他们出来的管家就在前面领路。
荷池的前面是一片开阔的花圃,这个时候看不到什么东西,就是满院子的雪。这个地方倒是有些荒芜了。一扇月门掩映着,再往前是夹道,能看到通向朱漆画梁的精致院落。
那应该是女眷的住处吧。
陈三爷看了一会儿就乏味了,外头又冷,他想先回宴息处去。
身后却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他心里立刻谨慎起来,刚回过头就看到夹道那边有个女孩提着综裙,好像后面有人在追她一样,边回头边跑,跑得很快,都要撞到他身上了!他皱眉往旁侧一躲开,那女孩回过头突然看到他,猛地睁大眼睛。一不小心就被枯枝绊倒,摔进了雪地里。
她摔得很狼狈,身上全是雪,雪地上的雪已经化开了,青色综裙膝处晕开深色的水渍。
她一张小脸冻得通红,一边喘气一边问:“你是哪房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害我摔跤了!”
陈彦允觉得好笑,这姑娘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样子,年纪虽然不大,五官却长得十分美艳,就是稍显稚气,而且有点狼狈。
不过这种说话的语气,颐指气使的,倒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你难道没看到有人在前面吗?”陈彦允笑着反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