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夜晚,康熙仍然在伏案看奏折,今日游玩隆福寺庙会让他的心情不错,晚膳多用了一些。白天见到的热闹景象,让他的大脑持续振奋,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即使逛了一天,现在也不觉得疲惫。不知过了多久,梁九功躬身走了进来,“皇上,您让奴才调查隆福寺住持和佟主子的渊源,奴才查出来一点。”康熙停下手中的活,“说。”梁九功呈上自己调查的资料,“奴才打听到,当年佟主子幼时重病时,佟主子的外祖阿克丹当年找的大喇嘛就是隆福寺的住持,不过佟主子和隆福寺住持没有见过面。”隆福寺住持在京城虽然平时默默无闻,但是德高望重,乃是藏传佛教格鲁派发完释迦也失的徒孙,乐善好学,熟知各种佛教要义,据他所知似乎快到百岁了。康熙大致浏览后,说道:“梁九功,你觉得隆福寺住持说的‘大贵人’是说给谁听的?”似乎是故意在他身边点明,否则也无需将这种事告知一个五岁的小儿。梁九功小心瞅了瞅康熙,“那个小喇嘛说,大贵人指的是佟主子,应该是佟主子吧。”不过他当时站在外面,看佟主子的神情,似乎并不知道这茬,甚至还有些忌惮,在小喇嘛说完后,就不再逗他了。他在紫禁城这么些年也算是见多识广,当年皇上选后时,光是“天生凤命”这种谣言,四大辅臣中都能挑出二个,还有什么“娶了当皇后,就能保佑江山太平”,“出生时漫天霞光”、“白鹤送子”……梁九功对这些传言,早就看穿了,不过这次去隆福寺,老住持的话还是让他吓了一跳,因为这话不是从民间谣传的,也不是随便一个算命先生说的,而是隆福寺住持。他回来的路上,一直琢磨“大贵人”这事,越觉得老住持说的有点道理。不过现在佟主子已经进宫,皇上还忧心什么。康熙叹笑,“可是朕怎么觉得,住持是在提醒朕,让朕平时多让让佟安宁!”“嘿嘿!那是住持不了解皇上您,在奴才心里,你对佟主子那可是掏心掏肺,奴才说句僭越的话,佟主子今天这脾气,可纯粹是您宠出来的。”梁九功狗腿地恭维道。试问后宫嫔妃哪个每次惹完皇上,还能全身而退,而且皇上发脾气也就当场发了,和佟主子从来没有隔夜仇,就好比这次,佟主子将敬事房的牌子撤了大半,皇上最后也没有说什么,而且还由着佟主子,让她去畅春园。他真是开了眼,不怪后宫那些人对佟主子眼红,谁见了不眼红,亏那些小主没有知道全貌,否则怕不是会酸死。“你啊!让她知道,恐怕连朕都护不了你!”康熙用手指了指他。“皇上恕罪!奴才可不敢在佟主子跟前说这些!”梁九功佯装害怕道。此时,赵昌小跑进来,跪在康熙跟前,“皇上,坤宁宫来消息,说辉发那拉小主小产了!”康熙瞬间仿佛被冷水浇了头,先前的愉悦全无,他怒道:“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赵昌恭敬道:“据太医院汇报,昨天辉发那拉小主就漏红了,太医尽力保胎,可是今天小主的身体恶化,半个时辰前已经小产了!”康熙眉心一沉,“查清到底是什么回事吗?”赵昌:“奴才询问了太医,得知是辉发那拉小主贪凉偷吃了东西,所以造成胎象不稳。”“只是这样?”康熙有些不信。赵昌:“奴才还在调查,请皇上给奴才一些时间。”康熙深吸一口气,阖眸长叹,“给朕查清楚!”赵昌连忙道:“奴才遵旨!”等到赵昌退下,梁九功看到康熙青黑的脸色,谨慎道:“皇上,您要不要去坤宁宫?”现在坤宁宫还有怀孕的皇后赫舍里氏、怀孕的张庶妃,都需要皇上看顾。康熙起身,“摆驾坤宁宫!”……康熙到了坤宁宫时,皇后正在偏殿安慰辉发那拉氏,见到康熙到来,连忙行礼。康熙将人扶起,“你现在身子笨重,不需要行礼。”“宫规不可废!”皇后赫舍里氏浅笑道,她目光移向辉发那拉氏,面色愧疚,“皇上,是臣妾无能,没有照顾好辉发那拉氏的孩子。”“呜呜呜……嗝……嗯呜呜……皇上,你要为奴才做主,我就是吃了几口凉食,孩子不可能丢的,我昨天还能感受到小阿哥的动静,梦里还梦见他了,他说,已经做好准备了,就等着时间到了,从奴才肚子里出来,和奴才见面,你快治太医的罪,是他们害了我!”辉发那拉氏从床上下来,爬向康熙,扯着他的衣服,不停地哀泣道。“辉发那拉氏!此事不关太医的事情,你若是怪,就怪本宫吧!小翠,快将你家主子扶到床上,她才流产,不能受凉。”皇后赫舍里氏温柔地看着她,示意旁边的宫女、嬷嬷将辉发那拉氏扶到床上。康熙看到辉发那拉氏狼狈的样子,有些不忍,将人扶起,安慰道:“辉发那拉氏,你冷静,事情真相朕会命人查清,你先冷静。”辉发那拉氏用力攥着康熙的胳膊,满脸泪水,咧嘴哭道,“皇上,咱们的小阿哥没了,你要为他报仇啊!奴才确定有人对我下手,我就是找不到他,你相信我!”旁边的宫女,嬷嬷上前将她拉开。“小主,你冷静些,不要伤了皇上!”“小主,咱们现在养好身体,格格阿哥还是会有点!”“对啊!小主,现在也于事无补,咱们好好休息。”……等到嬷嬷给辉发那拉氏灌了一碗安神汤后,康熙和皇后回到了正殿。康熙询问了辉发那拉氏的主治太医,许太医从医箱里找出辉发那拉氏这些日子的脉案交给皇上,“皇上,太医院所有脉案都有留档,这是微臣手上关于辉发那拉小主的脉案。”康熙仔细看了看,确实是昨天开始出事,“许太医,朕问你,辉发那拉氏流产确定是意外吗?”“微臣无法判断!皇上,前些日子,小主的喜脉十分充盈,但是昨日开始恶化,微臣虽然用了药,以为能稳固,没想到今日小主就流产了。”许太医实话实说道。康熙思索片刻,摆手让许太医退下。皇后倚靠在康熙身边,“皇上,此事臣妾会交由慎刑司,让他们调查,前朝战事紧急,您不用这般费心,说来也是臣妾疏忽,若是臣妾尽心,也不会让辉发那拉氏流产。”皇后神情自责,“臣妾一定会看顾好张氏,不会让此事重演。”康熙拍着她的手,搂着她的肩膀,盯着室内氤氲的烛光深思。喜嬷嬷让殿内的太监、宫女小心退下,给两人留下独处时间。……辉发那拉氏流产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后宫,各宫反应不一,不过脑子里都有同一个疑问,“是意外吗?”延禧宫中,纳喇氏正在陪着昭妃下棋,听到消息后,纳喇氏一时手抖,棋子落错了地方,一下子被昭妃吃了四个子。昭妃瞥了她一眼,“怎么了?”纳喇氏端过茶抿了一口,让自己冷静,“奴才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了事。”昭妃抬手捡着棋子,“那你觉得辉发那拉氏流产是人为还是意外!”“奴才猜不透!”纳喇氏左思右想,最终还是摇头。“猜不透就不猜了,你要知道,辉发那拉氏、张氏都不如皇后,如果皇后的孩子出了事,现在紫禁城就不会这么安静。所以在这段时间,本宫打算养病,你呢!”昭妃轻笑看着她。纳喇氏恭敬道:“奴才会细心侍奉娘娘!”昭妃满意的点头。至于延禧宫的另外一个庶妃色赫图氏,对方虽然性格傲些,但是胆子小,平时也不敢和她对着干,还在她的控制中。……晚上休息前,佟安宁从秋嬷嬷的口中的得知,外祖阿克丹当年找的大喇嘛就是隆福寺的住持。佟安宁右手撑着下巴,“是真的还是假的?”秋嬷嬷点点头:“奴婢还能骗您吗?”“那我为什么没听说过他?”佟安宁疑惑道。秋嬷嬷道:“大喇嘛没让福晋跟您说,咱们府中每天都给隆福寺捐一大笔香油钱呢!”佟安宁喃喃道:“这么说,对方好像真有两把刷子,可惜今天有皇上表哥在,下次可以去隆福寺和老住持说说话。”自己试探他一下,看看对方是不是有真才实学。第二天,佟安宁和伊哈娜给皇太后请安时,知道了坤宁宫辉发那拉氏流产了。从皇太后行宫出来,两人相对无言。伊哈娜仰头,透过高高的树冠看着天空,“安宁,真被你猜对了,咱们才离开,就出了事。”佟安宁抿了抿唇,“说不定只是意外,也不一定是有人出手。”伊哈娜闻言反问道;“你信吗?”佟安宁哑口。她不确定。伊哈娜则是双脚微岔,两手插着腰,高兴道:“我果然还是有运气在身上的,若是我现在在宫里,说不定后宫就有谣言,说是我对辉发那拉氏出手!”佟安宁赞同道:“恐怕咱们两个都逃不掉。”之后,她们听说昭妃向太皇太后请辞,表示自己身体不适需要在屋内静养,宫务暂时不能打理,太皇太后就让苏麻喇姑接手。然后昭妃直接待在延禧宫不出门,连请安没有,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延禧宫中的纳喇氏和色赫图氏也没有出来,对外就说是侍奉昭妃养病。太皇太后知道昭妃是避嫌。这个时候,尤其辉发那拉氏才流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太皇太后对于昭妃主动避嫌的态度很满意,让苏麻喇姑带着药材和赏赐上门探望,算是做实了。五月端午节,佟安宁在畅春园弄了一场龙舟比赛,分为侍卫组、宫女组、太监组二个大组,皇太后看的很尽兴,参加龙舟比赛的人都得了赏,各组前二名的龙舟组得到的奖赏更为丰厚。宫里也送了不少粽子,康熙还送来一艘雕刻的金龙舟给皇太后,金龙舟有一个手臂那么长,龙舟外壁刻满了金龙,龙舟里面也不是空荡荡,而是堆满了珠宝。佟安宁看的眼热,“皇太后,皇上这次真的太大方了!”皇太后也是笑的合不拢嘴,“现在前线打仗,他实在是太费心了。”“和皇上的一比,咱们的礼物都成了陪衬。”伊哈娜叹气道。皇太后摸了摸她的头,“都好,都好!本宫都喜欢。”佟安宁则是托腮道:“我的生辰马上就到了,要提醒皇上表哥不要忘记。”她也不贪心,只要有皇太后一半就满足了。伊哈娜闻言笑了笑,“那你要早点提醒,我担心咱们在外面,皇上将咱们忘记了。”“嗯,你说的有道理。”佟安宁赞同地点了点头。佟安宁和皇太后用完午膳后,回到住处就给康熙写了信。下午的时候,佟安宁还收到了佟府送的东西,还有给伊哈娜、皇太后的礼物。礼物不算多贵重,比不起康熙的金龙舟,胜在精巧。皇太后知道佟福晋疼爱佟安宁,向她保证,等到过两天赫舍里氏闲下来,就宣召赫舍里氏来畅春园游玩。……畅春园的总管将佟安宁、伊哈娜、皇太后给皇上、太皇太后他们的礼物送到了紫禁城,顺便将佟安宁的信交给了康熙。对于佟安宁的信,康熙已经镇定自若,看完信后,淡定地点头,只是生辰礼物而已。原以为这个端午节就这样过去了,畅春园那里确实顺顺当当过去了,紫禁城却出了事。首先晚上的时候,皇后赫舍里氏动了胎气,然后坤宁宫一个小宫女当晚伺候了康熙。听说对方趁皇后赫舍里氏休息之际,私自爬了龙床,皇后看到时一下子就晕了,当即就漏红了。……佟安宁是第二天从伊哈娜那里吃到了“二手瓜”。她问到:“然后呢?”“咱们皇后贤惠大度,没有责怪那个小宫女,反而将人安排进了永和宫!”伊哈娜语带嘲讽道。“永和宫?”佟安宁一听这个名字,顿时觉得不好了,她有些不可置信道:“不会是乌雅·如月吧!”“聪明!”伊哈娜打了一个响指,“我还以为她在皇后那里,此生无望了,没想到在皇后的眼皮底下爬床,还让皇后动了胎气,佩服!”佟安宁倒在躺椅上,望着澄澈的蓝天,身子控制躺椅前后摇晃,“嗯,不过你将额参的总管给撸了,乌雅·如月的日子不好过。”伊哈娜同样摇着躺椅,“乌雅氏爬床的事情,我总觉得奇怪,坤宁宫的人都瞎了吗?居然让乌雅·如月骑到了皇后头上。”一旁的塔塔道:“奴婢听说,是乌雅·如月哄骗了值班的宫女,误以为她爬床是受皇后命令。”“哦!这么说,也说得清。乌雅氏长得确实不错。”伊哈娜点点头。……紫禁城,永和宫。乌雅氏提着一个小包裹带着一个小宫女跟在一个中年宫女后面,雪姑姑将乌雅氏带到永和宫后院靠西的地方,“乌雅小主,这就是您的屋子。”乌雅氏浅笑道:“多谢姑姑!”一旁的小宫女掏出一个小荷包递给雪姑姑。雪姑姑也没有推辞,笑道:“小主有事和奴婢说,现在咱们永和宫里加上小主,一共有四个庶妃,富察小主和萨察小主、钟吉小主他们都住在前院,不会打扰到乌雅小主的。”乌雅氏:“多谢姑姑告知!”雪姑姑屈身一拜,然后带着人离开了。房间昏暗、狭小,里面的家具一看就是上了岁数的旧物件,墙角的窗户还露了一个大洞。小宫女刚想收拾一下床铺,手才刚碰到凉湿的被子,忽然觉得手指触感不对,没等到反应过来,就听到一阵“吱吱”声。“啊——”小宫女凄厉大叫。两只黑耗子惊得从床上跳起,忙不迭地窜下床。小宫女反应过来,下意识拿着手中的包裹往地上砸。黑耗子化作两道黑影,往墙角的鼠洞一钻,直接不见踪影了。乌雅氏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所处的屋子,缓步走到桌子前,玉白的手指慢慢压在黑褐色的桌子上,黑白分明,显得桌子更加粗糙了。小宫女此时也冷静下来,她小步跑到乌雅氏跟前,委屈巴巴道:“姐姐,这可怎么办?”现在他们乌雅氏就靠姐姐了。“喊我小主!你已经入宫,不能再任性了!被别人知道你的身份,小心被针对。”乌雅氏平静道。如玉是她继母的女儿,和她相差只有一岁,母亲去世不到二个月,阿玛就娶了新妇,连百日都等不及。小宫女咬了咬嘴唇,最终向乌雅氏屈身行礼,“小主,这里太破了,压根不是人住的地方。”“不是人住的地方,你住过?”乌雅氏冷冷地看着她。警觉自己说错了话,小宫女如玉连忙捂住了嘴,道歉道:“我也是担心小主,小主没进宫之前,过的也是锦衣玉食的生活,现在他们太欺负人了。”乌雅氏拿起帕子擦了擦桌子,然后搬过一把椅子,虽然椅子是老杨木椅子,但是还算规整,没有瘸腿,她坐到椅子上,看向小宫女,“如玉,此后你就改名小玉,玛法让你跟在我身边,是来伺候我的,你要记住这一点。”她当然也知道玛法的另外意思,只是她为什么要替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铺路,她从小到大,靠的都是自己,自己这个蜜糖里长大的妹妹只知道闯祸。小宫女呆住,“小主,我为什么要改名?”“宫里就这样,身边奴才的名字主子可以随意改,这些家里的教养嬷嬷都说过的,你不会不记得吧。”乌雅氏嘴角勾起,带着一丝挑衅地看着她。小宫女:……小宫女眼圈顿时红了,攥紧了手,最终屈身道:“多谢小主赐名!”“记住就好!”乌雅氏用帕子捂着鼻子,嫌弃地看了看室内,“我先出去,你打扫好了再叫我。”小玉艰难地点头。等到乌雅氏快走到门口时,小玉喊住她,“小主,你明明知道皇后娘娘设了陷阱,为什么还要自动入套。”乌雅氏侧身,瞥了她一眼,语气平淡,“我们做奴才的有选择吗?主子让干什么,还不是奴才就要干什么,也只有这样,皇后娘娘才能安心用我。玛法现在被免职在家,想要起复,就要靠我们,只要我当了后妃,生了小阿哥,这一切都值得。”说完,迈过门槛,直接走了。小玉看着她的背景,看着满室的灰尘,眼中满是迷茫。这些真的值得吗?宫里的谣言难道姐姐没有听到吗?现在阖宫上下都认为乌雅氏背主爬床,比同一宫的钟吉氏都不如,虽然她们两个都是宫女出身,可是钟吉氏是乾清宫的宫女。……要说永和宫的二个庶妃谁对乌雅氏的到来最高兴,非钟吉氏莫属,因为她终于有一个人可以踩了。所以在乌雅氏才出来,钟吉氏就迫不及待地对上了。乌雅氏一看钟吉氏眼睛长在头顶的样子,就知道是来找麻烦的。“哟!这不是咱们大名鼎鼎的乌鸦小主吗?我还以为是个乌鸦托生的,黑心黑皮,啧啧!连皇后娘娘都敢背叛。”钟吉氏歪着嘴角,满是不屑道。她的贴身宫女配合道:“小主,这是乌雅小主!不是黑乎乎的乌鸦”乌雅氏默然不语,静静地站在那里。钟吉氏继续扬着声音道:“都没有差别,我看她和乌鸦长得挺像的,长得丑,聒噪,还没有良心。”乌雅氏此时掀起眸子,不卑不亢道:“多谢钟吉姐姐的夸奖!乌鸦是大清的吉祥鸟,钟吉姐姐这样说,是乌雅一族的福气!”“你!”钟吉氏被她噎住,围着她再次转了一圈,“呵!真是小看你了,口舌挺机灵,可是就是再会耍心眼,你也要谨记你的出身,不要得意忘形。”乌雅氏脸上笑容不变,“我自然知道,多谢钟吉姐姐的提醒,听闻钟吉姐姐的绿头牌也还没有上去,钟吉姐姐与其在我跟前讨论乌鸦,不如去求皇后娘娘。”“你……你还有脸提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将你留在坤宁宫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哼!”钟吉氏气的跺了一下脚,转身离开了。乌雅氏见她离开,也没有在意,转身回去了。永和宫的富察氏和萨察氏对于乌雅氏没有过多在意,看到钟吉氏找乌雅氏的麻烦,巴不得她们打起来。见钟吉氏离开,还有些失望。……坤宁宫中,皇后赫舍里氏靠坐在床上,一勺一勺地吃着保胎药,喜嬷嬷在一旁给她汇报宫里的事情。喜嬷嬷:“皇后娘娘,乌雅氏已经被分到了永和宫,听说还和钟吉氏吵了一架,气的钟吉氏鼻子都歪了。”“嗯,不错!”赫舍里氏满意道。红霜仍然有些担忧道:“娘娘,乌雅氏现在成了庶妃,如果她以后背叛你怎么办?”“背叛?”赫舍里氏嘲讽一笑,“一个谋害皇嗣,爬床的宫女?你觉得皇上会相信她吗?”喜嬷嬷道:“乌雅氏不敢,所以她只能认下爬床。”红霜钦佩地看着赫舍里氏:“娘娘果然英明!”赫舍里氏将汤药饮干,递给红霜,随口问道:“畅春园那边如何?”绿柳说道:“奴婢去打听了,这些天佟妃一直在格物园待着,听说在盖房子。”赫舍里氏闻言,嗤笑道:“佟安宁莫不是打算在畅春园长久住下?”绿柳:“听说是盖什么楼房?好像是研究东西的。”“罢了!反正她不在宫里,本宫没时间管她。”赫舍里氏用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现在已经到五月,天气渐热,她怀有身孕,不能用冰,预计等到坐月子时,更加难受。喜嬷嬷见她自己想开了,眉开眼笑道:“娘娘想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