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拧开旁边的矿泉水猛喝了好几口,这才避免一场可笑的悲剧发生。她捧着便当盒,装出一副刚刚发现阎烈的样子,咧嘴扯了个尴尬而又僵硬的笑容,起身很客气地笑道:「原来是阎先生,真是巧,居然会在这里看到你,你在这里约了朋友吗?我想肯定是这样的,既然你忙,我就先不打扰喽,后会有期。」
说完,阖上便当盒,她转身就想落跑。
她的态度如此明显,如果阎烈再看不出这小女人一门心思的想躲他,他就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了。
「站住!」
王子妃被这一声充满威严的命令语气吓得不得不停住脚步,她不太情愿地回过头,陪笑道:「阎先生,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离职了。」
「呃,对!」
「理由?」
「我觉得酒店服务生的工作不太适合我,事实上,我比较想找一些对前途有帮助的工作。」
「找到了吗?」
「托阎先生的福,找到了。我现在的工作环境好、薪水高、有前途,总之各方面都让我很满意。」
阎烈冷笑,「既然你新找的工作那么好,为什么还要像个小乞丐坐在这里吃便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嘛,我刚好很喜欢前面那家的便当,所以趁着午休时间,就来这里大饱口福。」
「这些应该都不足以构成你电话停机的理由吧?」
王子妃被他咄咄逼人的态度逼得无路可退,只能僵笑着道:「我那支电话刚好坏了,所以没再用。」
「现在的电话是几号?」
「还没办新的。」说着,她看了看腕间的电子表,佯装出惊讶的神情,「不好意思,我上班就要迟到了,阎先生,我要走了,再见。」
在阎烈灼热而恐怖的目光中,王子妃拔开双腿,瞬息之间便跑得无影无踪。
阎烈心底很憋闷,活了将近三十年,他还是】
最后,他们拗不过王子妃的固执,七手八脚地帮她将那台看上去很重的洗衣机放到了她的背上。
别看王子妃个子小,身材瘦,想当初为了给陈三妹凑医药费,她可是在建筑工地工作过的。
看着那抹瘦弱的身影蹒跚着踏进楼梯间,阎烈关好车门,悄无声息地尾随她的脚步跟了过去。
十七楼,听起来并不是太高的数字,可爬起来却让人倍感艰难。
阎烈很想将这个一步一喘的小女人揪过来大声问她,为了钱,她是不是真的可以放弃自己的命?
可他发现自己并没有这个资格。
不管是当初为了那十万块跳海,还是帮他修车索要五百块,抑或是为了区区十倍的价钱,扛着好几公斤重的洗衣机送货,她都没有错。
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汗水,换取她应有的回报。
她是爱钱,可她爱得合理合法,让人根本挑不出半点错处。
她的腰弯了,腿抖了,汗水一滴滴落在每一阶楼梯。
此刻的阎烈说不出自己是为她心疼还是为她难过。
他并不是她的什么人,严格算来,她只是他公司旗下的前任员工而已。
再说,她曾经为了他一个命令,在大寒天里跳进冰冷的大海,只为拿回那条对他来讲,曾给他带来刻骨伤害的丝巾。
几面之缘,却让这个小女人在他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他不知该说她的手段高超,还是该说,是因为他过去二十八年的生命里,从来没见过这样类型的女人。
王子妃花了整整半个小时的时间,才终于爬到了十七楼。
她喘着粗气,步履不稳的敲开客户家的门,挂着坚强的笑容将货物送进去。当她捏着几张微薄钞票从客户家出来时,就看到阎烈像一尊门神一样,直挺挺地站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