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瑞总部大厦,副总裁办公室。
薛显宗站在落地窗前。
他看着楼下熟悉的车子开来,又离开。
三十八层,足以俯视周围整片cbd。
这是他曾经理想的高度,曾以为自己需要的一切。
夜空中下起了细细的雪,飘飘洒洒,像海水干枯后余下的盐。
薛显宗面无表情,望了一会雪花,回到电脑前,看财务报表。
他的脊背挺直,却颓唐。
仿佛背着一个枷锁。
生存,欲望,贪念……
那枷锁让他不断前进,让他窒息,如同混着砒霜的蜜,他明知致命,却不能停止贪婪地吮吸。
不久后,通报的电话响起,接着是敲门声。
那人进门时脚步声轻而稳,甚至没跟他问好。
薛显宗抬起眼皮,见穆流风套了件深灰色的大衣,默然走进来,面色同窗外的夜色一般冰凉。
他忽然想笑。
“薛总,谈谈吧。”穆流风说。
薛显宗看着他,觉得自己真的很离谱。
因为在这种时候,自己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穆流风穿这身衣服真是好看,可以给他接这方面的代言,某家、某家和某某家,都很合适。
真可笑。
“我没对顾承佑做什么,”薛显宗嗓音低沉,“你不用来得这么快。”
穆流风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平静得让人害怕。
他在绝大部分时候都是这样的,从容、淡定、文雅、沉着,带有不容置疑、难以掌控的气场。
有些人讨厌他这个样子,但只能对他采取平起平坐的态度,在背后说他“有点傲”。
也有人喜欢得发疯。
薛显宗看了穆流风一会,觉得自己就在发疯。
他的缪斯,最完美的一个人,上天赐给他的,绝世的售卖品。
如果早知自己现在栽得这样狠,他当初……
当初……
呵,应该也不会变。
他应该还是会在那个下雪的冬夜,去跟坐在街边,耳朵和鼻子都冻得通红的穆流风搭话。
眼前浮出当年的画面,薛显宗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等您做点什么就晚了,”穆流风说,“谈条件吧,您怎么样才肯不动顾承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