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她不习惯,顾承佑也一样愣住了。
他哪里见过母亲这样的表现呢,鼓励,夸奖,赞美?从来都没有过。
他根本不知该作何反应。
穆流风笑起来,“去啊承佑,干嘛呢?哦,大小伙子了,还害羞了吗?”
顾承佑迟疑地,扭扭捏捏地走过去,看了母亲一会,突然一下把脸埋进母亲怀里。
过了一会,他瘦削的肩膀颤抖起来。
哭了。
她心爱却从未好好疼爱过的儿子,抱着她哭得那么伤心。
殷舒华感觉到自己的心口也变得潮湿,眼中一下含满泪水,随之而来的情绪,让她陌生却也悸动,仿佛终于明白了很多事情。
顾承佑仰起脸,稚嫩的脸上全是泪水,像露水附着在嫩叶上。
“我真的好吗,妈妈?”他小声问。
殷舒华顿时绷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一把抱住他,“好,你是最好的,妈妈为你骄傲,真的非常,非常为你骄傲!”
两个人抱着哭了好一会,很久以后,殷舒华听见怀里传来细细的声音。
“妈妈,我是想你的。”
“虽然……”顾承佑脸埋在她身上,没把这句话说完,只是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腰,“我真的,好想好想你了。”
那一刻,对于殷舒华的很多方面来讲,都是是冲击性,乃至颠覆性的。
她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抬头想去看穆流风,却发觉对方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从那次见面开始,她就觉得,穆流风这个孩子很神奇。
小小年纪,不过三个月,把他的儿子这朵几乎枯萎的花,复活了。
同时,让她心中的某些部分,也复苏了。
那之后,殷舒华又来过国外好多次,眼睁睁看到顾承佑越来越积极,越来越快乐。
而且他在训练的同时,学习也没落下,甚至还一直自主坚持着武术练习,终于,在十七岁时拿了世界大赛的银牌。
那次之后,顾承佑专门回了一趟家,把银牌送给母亲。
他当时已经有一米八多,仍是少年的面孔,却不再像小时候一样,好像一个奶团子,嗓音也已经变得低沉。
“妈,我从没喜欢过练武,学武术根本没意思。”
殷舒华那个时候已经想通了很多,闻言有些愧疚。
“但我也受益很多,”顾承佑说,“我现在身体很棒,想要做到什么事情,也有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志力。”
他搂住母亲的肩膀,“我如今是差点成为世界第一的人,非常不错了,妈,这武术以后咱就不练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