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炽疑惑地看着段延亭道:“怎么了?”
“瓜子。”
他一愣,心甘情愿地给自己这位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见到他的小师弟投喂瓜子。
…………
燕炽父母现如今住在乡下,年味儿也比城市里要浓很多,而且家里有很多事情要忙,燕炽便提早几天领着段延亭来到了父母家。
燕炽的父母皆是开明的人,再加上燕炽提早打了预防针,所以对于段延亭的到来只有欢喜。尤其是燕炽的母亲,越看段延亭越是喜欢,一直拽着他聊天。
陈母好奇道:“你喜欢我家儿子什么呀?”
段延亭下意识想说脸,但又觉得这话怪肤浅的,便道:“他懂得东西很多,我少时很多东西都是他耐心地教给我的。”
燕炽注意力一直在段延亭身上,听到段延亭和陈母的对话时,更加好奇地想要凑过去看。陈父见了,踢了踢燕炽的鞋子,提醒道:“太明显了。”
燕炽只得收敛一二,但听见段延亭夸自己时,脸上还是笑开了花,直到他听见段延亭那句“要不是他,我可能直到现在都是一个人”时,燕炽愣住了,想起段延亭在现代也没有任何亲人,和他当时初来异世的心情有什么差别?
一时间燕炽突然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应该让段延亭安心留在他自己的世界,而不是为了他来到现代了。
“想什么呢?”陈父察觉到燕炽的情绪有些压抑,朝段延亭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要不找个借口先带他干别的,你妈有点聊上头了,我怕那孩子招架不住你妈的热情。”
燕炽收回注意力,果然看到段延亭连连用眼神向燕炽求救。
燕炽很少看到段延亭一脸为难窘迫的样子,尽管很想再看会儿段延亭的热闹,但又怕段延亭真的太为难,当即故意大声打岔道:“妈,家里的对联换新的没?我带着他一起去。”
陈母瞪了燕炽一眼,把段延亭往自己身边拉了拉:“你怎么还让客人干活儿?”
燕炽无辜地朝段延亭耸了耸肩,眼看着就要走人了,段延亭赶紧说:“我去帮师兄吧,不能让他一个人。”
“师兄?”陈母狐疑地看向了燕炽,刚想问为什么这么喊,燕炽脑子转得极快,连忙解释道:“他是我的学弟,所以有时会这么喊我。”
“是嘛。”陈母半信半疑,但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看着两人紧贴在一起落荒而逃。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在旁边忙碌的陈父,咕哝道:“我很吓人吗?”
“那倒没有。”陈父坐在小马扎上择菜,闻言笑着抬头看了眼陈母,摇摇头道:“咱们做长辈的还是多给他们年轻人些相处的时间。”
“唉,我看着小段那孩子,心里就觉得喜欢。你说也不知怎么回事,咱家孩子不过出去工作了几年,怎么感觉像是受了许多的苦,连带回来的孩子看起来也吃了不少苦,怪叫人心疼的。”
陈父已经择好了菜,走到陈母身边把箩筐放下,调侃道:“一眼就能看见别人吃没吃苦,你又知道了?”
“你少说两句。”陈母抬肘怼了怼陈父,摇头叹道:“我是真这么感觉。这两个孩子的眼神真不像那种没受过苦的孩子的眼神,别看面上笑嘻嘻的,还不知道在我们不晓得的地方,受过怎样的委屈。我啊,也是真心疼他们俩,只盼着他们日后能好好的。”
“安心吧,他们俩都是明事理的孩子,再多的不好的记忆都会随时间淡去的……诶,你推我做什么?”陈父抬手安抚着陈母,没想到她将他往旁边轻轻推了一下,嘟嚷道:“洗手了没,手上的芹菜味都搞我头发上了。”
陈父失笑,连连告饶:“好好好,我错了。”
…………
就这么一连几日的忙碌,一直忙到了除夕当天,段延亭和燕炽父母的关系也更加亲昵自然起来。
除夕这天是烟火气相当盛的一天。
陈父陈母早早就将家里买好的肉该焯水焯水,该烧好的菜提前烧好,如此家人来客人时倒也不至于太过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