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程纹丝不动地杵在那里。
正对着温绾,逆着光。
清瘦的五官棱角模糊,深棕色眼底平静淡漠,薄唇翕动,词不达意。
这一刻仿佛回到十年前。
他们上体育课的时候。
他背后是阳光,站在她的前面,为她挡太阳。
对视一笑,各自懵懂羞赧。
到底是认识这么多年。
没有一句话交流。
江景程看见温绾摇头,就知道她什么意思。
——别这样。
她有这个意思,就够了。
他扔掉了碎片,不再动弹。
刚才被江景程踹倒的小弟鼓起勇气,抬起肮脏的鞋底,用力朝他腰际踹去。
力道用足了,江景程静静受着,没有动弹没有反击。
那小弟不甘心又踹了一脚,发现他跟杨树似的屹立不动,不由得鼓舞小弟们一起过来揍人分钱。
有人为钱有人为出气。
还有人纯粹看不惯江景程这种有钱人。
人多势众,江景程不还手。
这是最好的欺辱人的机会。
砰地一声。
又是一个啤酒瓶碎裂。
一直呆在沙发上的温绾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踢翻了前面的空瓶子。
这屋子里零零总总加起来十几个人。
外面还有很多同伙。
两个人不可能突破出去的。
加一条狗也不行。
可是,不能坐以待毙。
多多早就按捺不住,心领神会地冲过去。
金毛虽然温和亲人,但不亲人的时候也是见谁咬谁的,再加上它体格肥硕,想要将它拖走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它冲入混战中后,护在江景程身侧。
江景程冷着脸将它推开,“滚——”
他太清楚杨劲这种人的性格。
杨劲确实不会伤害温绾,甚至会好生招待,但那是建立在没有利益冲突的前提下。
如果江景程没听他的话和他们厮打在一起的话,温绾不可能平安无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