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亭等人刚来到祁凛山山脚下便感觉氛围不一般。原本只是有两个外门弟子看守通传的入口,此时居然派来了六个人看守,甚至修为还不算太低,连护山大阵都已经开启了。
燕炽神情严肃,刚要上前一步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只闻“铮——”的一声,守在入口的弟子皆长剑出鞘,神情紧张严肃道:“站住!”
李仙客蹙眉,想着这是新收的弟子吗?怎么连门派大师兄都认不出来,然而他刚想解释一二,却发现其中资历最老的弟子正是他认识的人,那么这个人根本不可能认不出燕炽的身份啊?
见李仙客视线定格在自己身上时,那弟子浑身一僵,拍了拍其他人的肩低声道:“好了,他们是真的,快把剑放下。”
“真的?”段延亭捕捉到了关键词,上前一步道:“这期间有人冒充我们进了祁凛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几名外门弟子面露为难,只抱拳道了声“抱歉”,便不再多言。
燕炽抬手按住了段延亭的肩头,朝他摇了摇头,随后平和道:“我知道你们也不知详情,也怕泄露消息,既然如此我们自己亲自去问师尊他们,就不为难你们了。”
几人对视一眼,齐齐行礼道:“多谢大师兄。”
说完这话,几人皆后退一步,为他让出一条道来,目送着他们几人上山。
燕炽等到离开了那群人的视线范围后,才开口:“如果真的有人伪装我们的身份进来,那么会造成这种阵仗无非两种原因——
李仙客很少听燕炽提及第一周目的事,更没有听他主动提起那个世界的祁凛山是什么样的情形,看着现如今好像并未发生变化的祁凛山,他既庆幸又害怕,庆幸很多祸事皆已避开,可又怕自己掉以轻心,也要像燕炽一样经历师门事变。
燕炽将他眼中的不安尽收眼底,笃定地笑着劝慰道:“我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
虽是在笑,燕炽眼中却不见半点笑意,眼中满是果决和认真,像是在对李仙客,也像是对自己做下了保证。
段延亭看着这一幕没有吭声,他分明听见了燕炽刚醒时的仿徨和无措,可现在燕炽却对李仙客许下这样的承诺……他忍不住轻声喊了句“师兄”,然而燕炽回过头只是笑得坚定而温柔,眼神中隐含着并未明说的恳切请求。
[别问了师弟,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一切的。]
段延亭只得咽下要说的话,无声叹了口气,将视线偏移到了他处。师兄自从记起第一周目的事后,似乎心事便复杂了许多,神情也不再似往日那般是装模作样的深沉和高冷,倒像是真的满心忧愁和顾虑。
也不知是不是燕炽知道了别的法诀,段延亭并不能特别频繁地听到燕炽的心声,听到的那些只是一星半点暴露燕炽心情的话,但他忧心什么、又计划着什么,却是几乎听不到半点了。
师兄,似乎变得有些陌生和奇怪了。
想到这里,段延亭忍不住悄悄向阿磐打听:“为何师兄的心声我不能听到太多?”
“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阿磐摇摇头道:“你如今能听到的要么是他肯让你听到的,要么是他情绪波动不小心泄露的。既然他不肯让你过多知道他的心声,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让他无法完全看透你心中想法了。”
在阿磐看来,如果两个人皆无法坦诚相见,那不如干脆都有所保留好了。
“不,还是将我的心声继续袒露给师兄吧。”段延亭阻止了阿磐的提议,目光游离至燕炽挺直的脊背,轻声道:“若双方无一人肯袒露心声,那便永远不会等到双方坦诚的那一天。师兄有那么多事情我都未曾询问,又怎么会因为这件事非要追根究底。”